自那日与耶律越探讨过夜无忧的问题, 余小晚立时便与他亲近了不少。
老实说,住在这竹香四逸的小屋,沐风望月观竹,听着如流水般婉转潺潺的笛声, 再有个高颜值古风暖男全方位无死角地伺候着,既赏心又悦目,简直不要太舒服。
真是别说将军夫人,就是给个皇后她都不换!
若不是那只狡诈的死狐狸还整天晃在这里碍眼, 她应该会更享受这样的生活。
当然,除了那死狐狸,还有件事时刻烦扰着她。
又是晌午,又到了午饭时候, 耶律越端着简单却滋养的山参鸡丝面进来。
余小晚伸手去接, 却被他绕开。
“我来。”
余小晚想哭。
他来, 本也没什么,这几日都是他喂的饭, 她也算小有习惯。
可, 他来, 太慢!
一口口的面都要吹凉了才喂她,还不准她嚼得太快, 说怕消化不好,每吃两口面, 还必须喝口鸡汤润润。
等他喂完一碗面, 她大概已经……忍无可忍只能丢人了!
是的, 没错,她现在……
很想嘘嘘……
不,“很想”还不足以形容她的迫切,她是非常想,十分想,想得简直不能再想!
倒也不是她非要忍到这时候才解决,实在是……
马桶不在屋内,她这一身伤的,又不能独自出去如厕。
虽说上次她曾疏忽下地,给耶律越开过门,可耶律越对她极为信任,自然不会多怀疑。
可如今那一个精过一个的玄睦与耶律月都在,她如何敢再下地嚣张。
如此这般,如厕这样是个人都要经历的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现今倒成了她最大的烦恼。
“怎么了?为何不吃?”
耶律越将那竹筷向她递了递,扑鼻的面香立时便入了鼻腔。
“那个……”
“嗯?”
“我……”
看她支支吾吾地模样,耶律越立时便懂了。
他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
“你我虽还不曾三媒六聘迎娶嫁人,可与夫妻已没甚两样,你也无需次次都这般羞怯,无妨的。”
你当然无妨!
丢人的可是我!
整日让一个温文尔雅的高颜值帅哥给她拎马桶,那画面想想都羞耻。
偏他拎来还不肯走,非要亲自把她抱坐在上面,这才去屋外等候。
之前她曾有过解决完自己跑回床上的经历,结果被他念叨了整整一下午,第二日晨起还不忘再数落她两句。
“你腿伤未愈,真不想要这腿了吗?”
“你已不是当日的小丫鬟,你是我的妻,你不为自己顾惜自己,也要为我顾惜。若不肯为我顾惜,那我便只能……亲力亲为,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侧,让你想不顾惜都不行。”
第一句听听也就罢了,可这第二句里却隐着浓浓的威胁。
余小晚听出来了,却并不以为然。
如耶律越这般温润如玉的读书人,难不成还真好意思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如厕?
然而这世上往往就是,你越是不信邪,邪偏要来找你!
余小晚把他的警告当了耳旁风,之后依然我行我死,自顾从马桶上起来,自己跑回了床榻。
后果便是……
“你,你还不出去吗?”
耶律越站在她身侧,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忘了你昨日怎么应我的吗?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言而无信,便只能自吞苦果。”
余小晚坐在马桶上,他不走,她也没法靠墙脱里裤,只能先试着耍赖。
“什么君子?我是女子,不是君子,你说得这些与我无用!”
耶律越淡淡一笑,“常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对,我是女子,是小人!耶律大君子,你还不出去?非礼勿视才是君子之举吧。”
耶律越依然笑得和煦如风。
“你是我的妻,照顾伤妻,天经地义,何来非礼一说?”
余小晚内急,偏又赶不走他,不由嗔道:“谁说我是你的妻?我答应了吗?你这是强抢民女!与那盗寇山贼又何两样?出去!”
耶律越唇角的笑意似是落了几分。
“好,如你所说,我是山贼,你是我抢来的压寨夫人,你不听话,我便只好……亲自教导。”
“……”
耍赖、假嗔都不管用,余小晚只好用上最后一招。
“晨之……人家错了嘛……以后再也不敢啦……我发誓!”
这软糯的嗓音甜的仿佛加了蜜,随意两句,耶律越的眸子就明显有些动摇了。
余小晚赶紧再接再厉。
“好晨之……人家真的知道错了,你先出去可好?你在此,人家会害羞的嘛……”
余小晚自己说着,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特么的嗲了。
耶律越似乎更犹豫了,眼神游移了一下,似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饶过她。
余小晚想了想,忍着极度的羞耻,又奉上了据说所有宅男都抵抗不了的终极杀手锏!
“晨之葛格……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这一声哥哥唤的那叫一个娇滴滴,余小晚这辈子包括上辈子上上辈子,到死都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撒娇耍嗲的一天。
耶律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可怜兮兮抱拳哀求的小模样,眼神说不出的纠结,温润的眼睑颤了又颤,突然阖上了,彻底隔绝掉那不断动摇他的恶之本源。
“这已不是初次了,我若走了,你下次还会再犯。这次,我便做定这个小人了,你也切记以此为戒,莫要再有下次。”
“……”
余小晚欲哭无泪。
没想到这个耶律越看似温文尔雅好说话,却固执的紧!
你说你一个读书人,就不能有点书生的酸腐气,坚决把君子之风秉承到底吗?
你这样既要求旁人君子,自己却主动当小人,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你个真·伪君子!真·小人!
最终,余小晚还是没能赶走耶律越,被迫无奈之下,只得当着他紧闭双目的温润面容,如了厕……
虽说他全程都未睁眼,可那挡不住的水流潺潺声,还是羞耻的她恨不得直接原地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有了那次血的教训,余小晚再也不敢独自跑回床上,每次都整理好衣物唤他进来,再乖乖被他抱到榻上。
耶律越确实极为宠她,她的污秽之物,自己都嫌弃,他却能面不改色拎出,从未有过半点嫌弃。
第n次在耶律越的照顾下如厕,被抱回榻上,再等着他端来温热的水,帮她细细地净手。
耶律越的一举一动,至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丝毫的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