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越明显滞了一下,停下了按捏的手,直接将她的手包在他的掌心,温暖的紧了紧。
“不管你怎么气我,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西夷奉行一夫一妻,认准的相守之人,绝不会轻易改变。你,是我认准的妻,即便你打我骂我,甚至厌恶我,你都是我的妻。”
说罢,他向外撤了撤身,低头望着她,眸光深情而专注。
“采琴,琴儿……你若气我,不想理我,也无妨,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消气。”
说话间,他已侧身,将她埋头在他怀中。
“有什么委屈,便哭吧,只这一次,以后都不准再哭了。对眼睛不好,对你的伤也不好。”
这样的温言细语,这样带着一丝墨香的怀抱,莫名的让人安心。
余小晚突然不想再伪装,只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为她倒霉的车祸。
为她莫名其妙的穿越。
也为她在上个副本受的所有委屈。
系统你个辣鸡!
时晟你个变态!
玄睦你个卑鄙无耻下流下贱的死狐狸!
还有冷血不是人的上官明,连自己亲爹都敢勾引的渣婊茯苓!
你们等着吧,总有一天姐受的委屈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这一哭便是许久,真的是把她从车祸到现在,不,应该说,从她妈丢下她跟人跑了之后,到现在,所有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人果然都是脆弱的。
在你最疲惫的时候,一丁点温暖都能让你心头的委屈,破涌而出。
耶律越始终温柔地轻抚着她,从发顶到后背,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安抚。
那温暖的掌心,初时不显,渐渐的,竟透过单薄的夏衣,缠绕的绷带,暖进了她的肌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够了,穿越以来,第一次真正羞涩地有些不敢抬头。
“我,我……弄脏了你的衣袍。”
耶律越淡淡一笑,和煦如风。
“不气了?”
“本来便没气。”
“好,没气。”耶律越也不争辩,抬手擦掉她眼角残留的泪痕,“现下可以告诉我,方才说的,记不清什么了吗?”
他竟还记得这茬!
余小晚都哭忘了!
哭过之后果然是神清气爽,耶律越还真是个不错的……辣鸡桶。
不不不,她怎么能这么形容眼前这个温柔体贴几乎绝种的古早超级暖男呢?
应该说……耶律越还真是个不错的高颜值人形自控感温负面情绪清除器。
还别说,他的怀抱真的是很暖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余小晚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这才再度开口。
“我……有点记不清当日我为何会中那禁药了。”
“原来如此。”
耶律越微叹了口气。
“大抵是连日来的奔波,让你过于疲累,所以才会有些记不清了吧。其实,这药是你自己下的,你忘了吗?这本是番邦使者送给公主的秘药,想着公主寡居多年,必然会有些不为人知的……闺房密事。
那日,你去偷公主的通行令牌,本是想下那迷药在公主的香炉,却不想,被采薇逮了个正着。
你怕被她发现端倪,借着倒炉灰的机会,将那迷药一同倒掉了。
没了迷药,计划又不能有变,无奈之下,你只得假意说香料不足,借去库房之机,随手拿了那禁药,一同焚上。
待公主回房午睡之时,你已在房中闻了许久焚香。
我们拿着令牌出城之时,你已有些不妥,可奈何当时正在逃命,也顾不得找大夫帮你解药,只得一路逃亡。
期间……我们被追兵追上,厮杀之际,你受了重伤,待逃到此处再找大夫,那禁药已深入丹田,除非……除非与男子有肌肤之亲,否则无解。”
听听!
好男人果然都是对比出来的。
想想时晟,再看看人家耶律越。
时晟的思维模式永远都是——你在骗我,你要害我,你说的所有一切全都是托词借口!
而耶律越的思维模式却是——你是我的妻,你永远都是对的,就算你说的话再匪夷所思,我都能找到理由帮你解释过去。
她亲自下的禁药,她居然说不记得了!
这样耶律越都能信!
若不是对她极度信任,根本不可能做到。
耶律越如此信任她,若想诓他重回公主府,大抵不难。
甚至可以说,非常容易!
看来,任务难度并没有她原本设想的那般高。
在下个月圆之前,她得好好计划一番,一旦验证了胎记,她就可以实施计划了。
说不定,这会是她完成最快的一个副本。
正思量着,耶律越沁人心脾的嗓音,再度传来。
“琴儿?想什么呢?”
“呃……”余小晚随口搪塞了句,“我在想,这药若不解会如何?”
话音落下许久,耶律越都不曾回话。
她诧异地抬头望去,却见耶律越为难地望向一旁,似是在斟酌言辞。
“殿下?”
一声疏离的称呼,立时转移了耶律越的注意力。
“你还是像以往那般唤我吧,这般,实在生分。”
以往那般?
天晓得以往原主都唤他什么。
“我以往唤你的多了,哪儿晓得你此番想让我唤你什么?”
耶律越大抵以为她是故意这般说,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
“晨之,还唤我晨之吧。”
余小晚借势,假意懂却装不懂地回道:“什么晨之,我可不记得你叫晨之,你明明叫耶律越,西夷风俗都是只有名的,哪来的字?”
耶律越果然极为信任她,竟连一丝怀疑都没有,只当她是在生气故意撒娇耍赖,便好脾气地娓娓解释。
“数年前曾说过的,大抵太过久远,琴儿不记得了,我便再说于琴儿听吧。
我母亲姓白,是朱国人。
我们兄妹,虽对外姓耶律,可私下里,母亲还为我们兄妹几人取了中原名。
我,耶律越,又名白越,字晨之。
大哥耶律蛟,又名白蛟,字夕之。
胞妹耶律月,又名白盈月。
还有三弟四弟五弟,待你见了,我再与你详述。”
“晨之……夕之……盈月……”余小晚略一思索,点了点他的胸口,笑道:“莫非你是晨起而生,你大哥日落而生,你胞妹月圆十五生?”
耶律越看着她调皮的手指,淡淡一笑,那笑仿佛带着温度,眸光熠熠,暖人心脾。
“我倒不知,你竟如此聪慧。”
和耶律越相处,果然十分舒服。
余小晚靠在他胸前,难得真心地弯起了唇角。
“对了,你还未曾告诉我,若那禁药不解,会如何?”
耶律越再度沉默了。
余小晚抬眸,刻意拉长了声线,催促道:“晨……之?”
耶律越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是你要问的,等下莫说我轻薄你。”
答个问题怎么就扯到了轻薄?
不等余小晚想明白,耶律越已开始了极其委婉地解释。
“那禁药名唤夜无忧,是番邦小国长野特有的秘药。长野男少女多,三妻四妾比之苍国更盛,这药便是用来夜宴助兴的。”
听到这里,余小晚的脑海中不由浮出了“天上人间”四个高红高亮的大字!
“这药可以内服,也可以焚香,通常焚香者多,只因,一香浮满宴,也省得挨个加药。”
说起焚香,余小晚突然想起了绕指柔。
“这么说,和那绕指柔倒是有几分相似。”
耶律越微怔,似是有些愕然,“你竟知晓绕指柔?”
她一个深宅丫鬟,怎会知道这个?
果然是精神松懈,竟犯了如此低级错误!
余小晚赶紧搪塞道:“呃……偶尔听公主说起的。”
耶律越并未怀疑,微微颌首,继续道:“夜无忧与绕指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夜无忧多用伤身,且必须解。绕指柔虽也有催|情之效,且效果显著,却温和养人,不解也无妨。”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那夜无忧若不解会如何!
余小晚不满地抬头望着他,仗着他脾气好,扯着他的襟口,三度问道:“那若夜无忧不解呢?会如何?”
耶律越眼神游移了一下,竟有些不敢看她,直接转到了别处。
“若,若不解……中者清醒之后,会……”
“会怎样?”
“会……”
天了个噜!怎么这么墨迹!
“到底会怎样?!”
耶律越微微仰首,轻吐了口气,这才说道:“若不解,中者清醒之后,会燥热难耐,不受自控,无论来者何人,都会凑上前,直到……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