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不由咯噔一下, 隔着飘摇的轿帘,时晟眼看就要到近前!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肩。
凤眼游移了一下,事不宜迟,拔下头上的缠枝金雀簪, 一咬牙,噗嗤一声!
狠狠扎进了肩头!
尼玛!
真疼!
零积分的她连换个五百积分的心凝形释都做不到,真是日了狗了!
扎完之后,她一手隔着破裂的襟口摁了摁伤口, 一手迅速收起簪子插进发髻。
随即立刻斜靠着轿壁闭上了眼。
不过刚刚阖上,便觉眼前气流冲面,光影一晃,危险的气息立时靠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
轰咚!
声到轿落, 时晟的速度不可谓之不快。
余小晚缓缓张开眼, 一见时晟, 先是愕然,随即眼圈一红, 凤眸晕着水痕, 一声低唤, 载满诉不尽的相思。
“将军,你可回来了!”
时晟探进轿中, 俯身望着她,本是怒气冲冲, 带着兴师问罪之态!
见她如此, 不由一愣。
“你……”
不等他开口, 余小晚先发制人,突然一声娇啼扑到了他怀中,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将军,将军!妾身日思夜盼,就盼着将军回来!将军是妾身唯一的依靠,妾身,妾身即便是死,也想再见将军一面。”
这一番示弱,我见犹怜,时晟这样的硬汉,不怕硬碰硬,怕得便是这绵软的绕指柔。
时晟的煞气立时便弱了许多,可声音依然冷硬,“你去了哪儿?”
余小晚紧紧抱着时晟,也不管被时晟撑起的轿帘能不能遮住她这不雅之举,只管娇声哭诉。
“府中接连出事,妾身夜不能寐,倒不是妾身怕死,妾身怕的是妾身死了,将军的血脉也便没了。昨个儿,听喜儿提起奶奶庙,妾身便想过去求个平安福,一求将军平安,二求mǔ_zǐ 平安。”
时晟语气稍缓,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求的护身符呢?我瞧瞧。”
余小晚这才稍稍撤开,探手从腰间取下那专门求的两枚护身符。
其中一枚握在手中,另一枚在时晟面前摇晃了一下。
“这是妾身特意为将军求的,将军即便嫌弃,也请带上,哪怕踹在怀里一日也好。”
说着,探手便塞进了时晟怀里。
时晟也没拦她,看着她认真帮他塞护身符的小脸,神色更缓了几分。
“真的只是去求护身符?”
余小晚帮他按好襟口,睁着哭红的眼,一脸无辜道:“去奶奶庙的,不都是求护身符的吗?”
“只去了奶奶庙?”
余小晚回视着他的墨瞳,连一丁点躲闪都没有,带着几分小女子情态。
“还去了望庙楼,每次去不是初一就是十五,人多的,挤都挤不下!难得今日人少,不上去坐坐,总觉得亏了。”
时晟墨瞳微闪,拉着她下了轿。
“横竖也没多远了,陪我走走。”
余小晚乖巧的跟在他身侧,抬手捂了捂右肩,扎得有些重,似乎还在流血。
时晟身形健硕,比余小晚高出不止一头,余小晚跟在他身侧,真真儿是小鸟依人。
他并未看她,也没有体贴地缓步慢行配合她的步子,只顾自己长腿阔步。
“九殿下今日似乎也去了奶奶庙。”
余小晚一僵,时晟刻意选择这种不能撒娇搂抱的路上问此话,显然是避免她哭诉搪塞。
时晟这莫不是……怕见女人哭?
余小晚侧目睨了他一眼,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种抖s变态直男,弱点居然是怕女人哭!
一定是她想多了。
“九殿下确实去了,是妾身让喜儿转告殿下,说那奶奶庙十分灵验,尤其是亲自上香,更加灵验。”
此言一出,时晟瞬间顿住脚步,墨瞳如刀,冷冷扎了过来!
“如此说来,果然是你们私相幽会,枉顾伦常?”
“不,不是的!不是将军想的那样,妾身并未想到九殿下也选了今日去,妾身本以为明日十五,他定会明日去的,妾身还特意提前一日与他错开,没想到……”
不等余小晚解释完,时晟突然拦腰将她抱起,纵身一跃跳上马背!
一骑扬尘,直奔将军府!
将军府门宽大雄伟,门房正候在那里,远远见了,赶紧开门。
时晟连缰绳都未勒,横跨门槛,冲向了望归院。
余小晚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路颠簸,太特么吓人了,幸好她是假孕,要真孕,这孩子非得颠掉了不可。
时晟不愧是将军,身手了得,马还未停,他已一个展身,跃下马背,直奔厢房。
余小晚紧闭着眼,已经做好了再次被当沙包扔到榻上的觉悟。
可时晟一路急行,呼呼带风,行止风停,她却还好端端地在他怀里。
不扔吗?
真不扔吗?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正撞上那双点墨般漆黑的眸子。
“你的肩,怎么回事?”
终于发现了吗?我的哥!
余小晚瞬间便红了眼眶。
这不是装的,她真想哭啊。
你说这时晟,平时机灵的跟半夜的狗似的,偏生今儿个眼拙的像只瞎掉的猫!
她还以为非摔她一下他才能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