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在旁人的眼中,自然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场景,但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
段云楼走后,宴会重新恢复到方才热闹的场景,围在秦鸿羽身边的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好不容易才从众多人的包围和夸赞声之中抽出身来,秦鸿羽脑海中却还在回忆方才的事情。
其实三足乌鼎确实是他特意为父亲准备的贺礼,可炼器师却误以为这是秦鸿羽为自己炼制的,便未曾通报,直接在鼎下面刻上了秦鸿羽的名讳。
等到三足乌鼎到手的时候,他才才发现了这件事情。
为了防止出其他的意外,他便多备了一份礼物,正是碧落冰草。等到自己发现段云楼意图的时候,他就让人差管家带着另一份贺礼在外面候着,没成想倒真让段云楼给用上了。
只是这贺礼……
他分明记得他准备的是碧落冰草,又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变成碧落仙草?
昨日破元阁中倒是有碧落仙草的拍卖,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手腕被禁锢时的疼痛更是无比清晰。
难不成是他?
绝无可能。
这个想法才一出现便被秦鸿羽扼杀在脑海之中。
看来宴会结束之后自己有必要再去找管家问问,他正思考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将他整个人笼罩了起来。
秦鸿羽恍惚间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位手握玉扇,身着金色长袍的俊美男子。
起初他还有些懵,在看清楚那人容貌之后,整个人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阿羽?” 俊美男子对他亲昵的喊道,仿佛二人早就熟识多年。
事实上统共加起来,秦鸿羽都没能见过这人几面。
这人正是上辈子段云楼最后投靠的对象——丹修金家嫡子金光霁。
丹修金家与丹修秦家乃是修真界并列的两大丹修宗门,和秦家近十几年的突然崛起不同,金家早已有数百年的雄厚基业。在秦家未曾崛起之前,金家在炼丹术法上一枝独秀了近百余年,近乎垄断了所有的丹药市场。
直到新秀秦家近些年猛然崛起,才成为唯一能和金家分庭抗礼的存在,说起来两家在丹药市场上还是敌对关系。
在他的记忆中,段云楼投靠的方式,乃是带着秦家嫁入了金家,迎娶段云楼的,正是这位金公子,然而在这之前这位金公子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是众所周知的秦鸿羽的头号追求者。
当年秦鸿羽单纯的不喜欢这人身上的气质,因此不管这人如何追求都不曾心动,倒是父亲对这人印象颇好,差点没让自己和这人订婚。
秦鸿羽虽不喜这人,但对方毕竟对自己“一片关怀”,上辈子秦鸿羽心中对他还是尊敬的,可如今却完全不一样了。
“原来是金公子。”他嘴角勾起不知名的笑意唤到。
秦鸿羽长得自然是极其好看,凤眼薄唇,不笑时便一副清冷出尘的模样;一笑整个人便又重新变得鲜活无比,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人的心弦。
这一笑就连金光霁都不由看得失了神。
“原来阿羽还记得我。”金光霁故作惊讶。
秦鸿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答道:
“自然……难忘。”
上辈子他和父亲尚未出事的时候,这位可就早就和秦家内部的人员勾搭上了。
父亲出事之后秦家一片混乱,这之中更是少不了这位的手笔。
“金公子有何事?”他问。
“方才在大厅之中有幸见到碧落仙草,仙草的灵气让人感到通体舒泰,不愧是绝世的神草啊。
说来阿羽能寻到这样珍贵的东西,不愧是新一代的领袖人物。”金光霁摇着扇子道。
“哪里,是金兄过誉了。金兄年纪轻轻炼丹术便已出神入化,才是我辈的楷模。”
“只是昨日金某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金光霁看起来有些犹豫不决。
“哦?”秦鸿羽的眼神愈发的冰冷。
“昨日破元阁似乎有人看到秦小公子出现,而昨日,碰巧便在拍卖碧落仙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光霁收起了手中的扇子,面带愁容:“破元阁鱼龙混杂,是不少魔修的盘踞点,正道修士向来不曾踏足。我是怕这件事传出去,会给阿羽带来不利。
所以昨日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我便派人将这个消息全面封锁,阿羽便不必担心……”
“我昨日未曾去过破元阁。”秦鸿羽冷冷道。
他昨日乃是易容出行,根本不曾留下把柄,就凭破元阁那些个人的说辞也根本不能证明那人是就是他。
“阿羽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防备,这碧落仙草阿羽若不是从破元阁得到的,又是从何处寻得?”金光霁一副我都明白的神情。
若不是二人现在正在宴会上,秦鸿羽倒真想将此人狠狠的揍上一顿。
可惜昨日碧落仙草确实不是他带走的,就算要查也查不到他的身上。秦鸿羽不耐烦的正想将此人赶走,金光霁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碧落仙草是本尊送的,可有问题?”
秦鸿羽寻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站在金光霁身后不远处,此时正用一种冷的掉渣的眼神望着金光霁。
得,看来倒是用不着找管家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