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芸咄咄逼人,做好了忤逆婆婆的准备,“现在谁不知道小姑子又掉水里被同一个男人救,都怀疑小姑子是故意的!反正我说的是实话,要打要骂随你们!”
“还有妈你,考虑了小姑子总得考虑我们一家人吧!我们还过不过日子了?!你不心疼明军,我心疼!”
她丢下手里的菜篮子,气冲冲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她憋了够久了,谁家对小姑子这么好的!除了他们家就没别家了!
嘭——
钱丽大脑当头一喝,她上一回还怀着侥幸的心理,觉得缓缓过去了就好,等风声小了,找个不计较闺女名声的嫁出去,有他们一家人在后面帮扶着,不至于过得太差。
如今,压根就不是闺女嫁不嫁的问题,而是流言的事,她一家老小的工作受影响,她的儿子,她的丈夫。
大儿媳是在逼她,周围的人也在逼她,钱丽揪着胸口,两边都是重要的人啊。女儿的事不解决,那就丈夫儿子这头出问题,要想丈夫儿子没事,就必须处理女儿的事。
这几天以来的流言蜚语,彻底证明了这事压根不会轻轻松松过去。
是选择女儿还是儿子和丈夫?
这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就带闺女去乡下见了个人啊,上回流言也没那么严重啊,如今甚至严重波及家人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怎么就要逼她做个选择了?
秦芸最后那句话可以说是一根刺,不断摇摆来回,狠狠刺了她一下。
宋县长眉头纹络多了几条。
宋明军艰难开口,“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们前脚才回来 ,他们都知道了?”
厂子里的流言就已经够他受了,他被领导找过好几次谈话了,一回家又是这样的环境,且愈演愈烈。
简直是一天之间天翻地覆,让人防不胜防而且疲惫不堪。
宋县长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怎么又掉水里了?闺女没事吧?”
他也下意识阴谋论了,怎么可能被同一个人救呢。
宋明宝忽然刷地抬起头“妈,”
她情绪激烈起来,眼眶通红,声音尖细,“有人推我!今天有人推我!”
她想起来了,当时后背一股力气。
越想,她浑身越冷,脑中一片空白。她愤怒,她恨!她抗拒!
钱丽抓紧了儿子的手臂,情绪不稳,“有人推你?!”
宋县长额头青筋暴起,狠狠捶向沙发。那些人为了职位真是坏事做尽。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确实准备陷害来着,他们当初想的是借二流子的手彻底败坏了宋县长女儿的名声,到时候宋县长就没心思在工作上,最差也要让政府那边传出宋县长家里风评不好的名声,影响他一段时间的工作情绪,多出点错。
孙荷花这一插手,倒是巧合了,只不过与他们一开始的设计相比,太轻了。
宋明宝捡了一条命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找不到证据,目前名声败坏的后果是真真实实摆在他们面前的。
屋内安静,安静得压抑。
一早还心情稳定去送礼,一回来事情忽然就戏剧化了。
宋明宝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咬着牙道,“要不然我就去死好了!省得给他们添加笑料!”
“闺女!!”
宋明宝眼眶通红,“那他们想让我怎么样啊?不过一天时间,上回没整死我,不就是想这回整死我,我让他们如愿不好吗啊?”
几乎是怒吼着喊出这句话!
话落的瞬间,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钱丽脸色铁青,朝着门口骂道:“你们一天天贴人家房门,要不要到我们两口子床底下来啊?”
门口很快没了动静!
瞧,这就是现实,坏事传千里。
对她们来说,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把一个女孩子当作阶级敌人,用她们古老顽固的思想去批判一件事,并广泛传播,有多难听就说得多难听,以此表示她们的高尚。
他们一家人今天才知道,那些友好的领居,竟然还有这么一副面孔。
钱丽抱着闺女,一下下平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