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大了。
他扫过肩头的冰凉, 加快脚步往小楼走。
司机和助理还坐在门口等他,见人回来,连忙起身迎接。
“怎么样?那帮人没刁难你吧?”助理竖起浑身的刺, 只等贺莲一个点头就要滚过去戳死贺家上下。
贺莲摇头, 整个饭局他只敬了一杯酒, 说了一句话,却感觉浑身充满疲惫。大概是因为和厌恶的人待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成折磨。
司机心大,瞧不出他眉眼里隐藏的情绪,见状, 捶了助理肩膀一拳:“谁敢欺负咱们老板?活腻了吧!”
“别动手动脚, 你这个粗人!”助理吃痛地躲去一边。
这一空档, 贺莲已经越过两人进了小楼大厅。助理回神, 小跑着追上去:“贺先生,明天寿宴……”
贺莲走到楼梯口,扶着把手,略略偏头:“不用特意准备什么, 负责小烟的安全就好, 别让无关的人混进来。”
“已经安插好了人手,目前贺宅附近都有我们的人巡逻, 等明天寿宴一开始, 我就让他们进来。”
“嗯。”助理办事他向来放心,便没有多费口舌,踩上两层台阶, 想起什么,问,“小烟呢?”
“晚饭后乔小姐就回了房间,现在估计已经睡下了。”
一路走上三楼,老化的木质地板发出依稀吱呀声,宣告它久远的年头。
贺莲放轻脚步来到乔烟卧房前,面对那扇紧闭的门静静而立。
或许是下雪的夜晚容易惹人伤感、或许是方才在主楼的不愉快、又或许是运筹多年的报复即将实现,总之他现在心里乱作一团,像兜了一捧雪,融化时满满的躁意。
将头轻轻靠在门上,他闭着眼睛,缠绵地低喃她名字:“小烟……”
如果早点遇见她,在贺家的那些年他一定不会生不如死地难熬。
太阳穴突突跳着,想见她的念头如此强烈。克制须臾,他没忍住,压下了门把。
卧室唯一抹月光勾着。
床上女人睡得酣甜,对他的到来一无所知。
他在床边蹲下,借着微弱光线细细凝视她的脸,指腹摩挲她额角,顺着柔软长发一路滑至颈侧。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
像初雪一样干净。
他伏在她颈窝迷恋地嗅,短短片刻,喉结已滚动数回。压抑不住的情/欲挣扎在眉宇间,他抬起沉沉目光,窗外的雪融化在那双眼里,清亮一片。
“小烟……”他终于耐不住,凑去吻她侧颜,喉咙里,兽一样的呜咽。
起初只想偷尝一点甜,但有些事,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
火从吻她的唇,一寸寸蔓延全身,当乔烟睁开眼时,他已整个燃烧——
破旧的窗户经不起风雪摧残,在这时“哐”一声被推开,浅白帘布高高卷起,带来一室风雪。
然而,这也没能冷却他滚烫的体温。与那双缱绻茫然的眼睛对视几秒,他忽然托起她后颈,用力吻了下去……
和霍沉霸道的吻不同。
贺莲的吻里挣扎了太多复杂情绪,以至于他舌尖分明炙热,却让人感到天寒地冻的绝望。
淡淡的酒气,将周遭都染上醉意。
乔烟不知是否也被麻痹,推他的手到最后没了力气,轻而易举被他反扣掌心。
她挣扎,腰上却横来男人的手臂,带着她辗转而过,一起陷入温暖的大床。
“你疯……”不给她丝毫喘气的时间,吻再次落下,封住她所有拒绝。
面前的人一扫往日温雅,像撕破羊皮的兽,迸发出要将她整个吞咽的气势。
乔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只是去吃顿饭,为什么回来就大变样?是喝醉酒失去理智了吗?
可恶!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乔烟完全挣脱不开,只能被迫承受他的索取,她呜呜咽咽想咬他,结果被掐住脸颊,更加方便他的掠夺。
简直就是个斯!文!败!类!
水深火热时,走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隔壁的门被敲了敲,是司机有事找贺莲:“贺先生——乔小姐房里的窗户好像坏了,我刚才听到声音……咦?不在啊。”
徘徊了片刻,似乎想到什么,转而来敲这边的门,然而方才贺莲进来时没关门,司机手一碰,直接把门推开了!
“乔小姐,贺先生在你……”司机的话,被室内景象硬生生堵在半途,他尴尬地移开视线,边退边道歉,“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继续……”
门体贴地关上,几秒种后又传来助理的问话:“我说你站在那儿傻笑什么?不是叫你去看看窗户情况吗?”
“看个屁!正在那个呢!”司机天生大嗓门,即便压着声音,屋内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哪个?”助理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明所以地问,“你那什么手势?猥不猥琐!”
“嘘——你小声点儿,别吵到老板。”
“我声音可没你大,况且刚才窗子那动静,睡死的猪都能吵醒。”助理的声音就在门板后,似乎要敲门,司机显得很慌——“不是!诶!你给停下!老板他们正在日呢!”
正在日……
在日……
日……
门外安静了几秒。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伴着助理羞恼的低骂:“不早说!你用词真低俗!”
“我不是用眼神传递过信号了吗?诶,你怎么打人呢真是……”
房门在这时打开。
司机和助理若有所感地偏头,就看到自家老板站在门口,额角青筋微跳,眼底全是暗色。
“贺先生,不是我没拦,是没拦住,打扰你好事真对不起啊……”司机先发制人,把助理推去前面。
助理气红脸,慌忙解释:“他就在那儿噘嘴捅手指,样子别提多恶心,我真不知道贺先生你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