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令仪猜想聂丹平或许是有什么话要说,她道:“是有什么事要说么?”
“你怎么知道?” 聂丹平侧目看向魏令仪,眼神里带着惊讶。
魏令仪莞尔:“若你无事,怎么会叫住我。”
“也是。” 聂丹平神色有些恍然,抬头看着魏令仪,咬了咬牙,说道:“我从前是对你有些过分,但我对你从无杀心。旁人怎么看我不知也不管,可我的确从无此意的。”
魏令仪听到聂丹平的话,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她突然说起这种话题,但是听到她的下一句话,她就猜到了。
“有人想要你的命。” 聂丹平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魏令仪的脸色,却发现魏令仪面色如常,她立刻问道:“你都不好奇是谁吗?”
魏令仪轻轻摇头:“要我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不是,已经在告诉我了么?”
“可你知道我若下毒的话,你说不定就没了。” 聂丹平还有些犟嘴。
魏令仪却笑了起来:“那你又何必找我说话,来跟我坦白呢?”
聂丹平抿嘴,看着魏令仪的表情有些古怪了:“我从前是做了不太好的事,针对你,甚至……甚至是对表哥痴心妄想。这件事被人利用起来,我都面上无光。可我行事也是坦荡之人,并无什么不可说。只是如今我已然放弃了那些念头,只想好好跟我夫君过日子。”
魏令仪见聂丹平面上平和,不似从前那么尖锐,对她的说辞也并未怀疑。
聂丹平说完,就把一个小瓷瓶悄悄递到了魏令仪面前,“这个。”
魏令仪伸手抓在了手里,想要把玩一下,却被聂丹平牢牢捂住,有些紧张的低声叱道:“不要命了!毒药!”
魏令仪诧异的看向聂丹平,笑道:“无妨,隔着瓶子呢。周青莹给你的时候,想必也跟你说过,这种毒药不会沾染在手上才对。”
聂丹平一下就白了脸色,震惊的看向魏令仪:“你……你怎么……”知道?
聂丹平话没说话,就闭了嘴。她看着魏令仪,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当初她针对魏令仪的时候,魏令仪并未认真的样子……
原来她只是不计较,并不是全然不知。
魏令仪看到聂丹平脸色苍白的样子,把小瓷瓶收了起来,轻声说道:“别怕,我不会怎么样。”
聂丹平深吸一口气,把周青莹的算计小声说了出来。
无非,就是周青莹有意赵宁煊,想要入广宁王府,不光如此,还想要把魏令仪取而代之。之所以找上聂丹平,是因为想探听清楚了聂丹平从前做的事,也知道聂丹平和广宁王府之间的恩怨。
因着聂丹平对魏令仪表示出的敌意,让周青莹认定聂丹平对广宁王妃也满含恨意。毕竟,若不是广宁王妃的话,聂丹平或许日子会比今日更好过。
“周青莹一切都算计得很好,可是她就是太过自负,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聂丹平心里有点咬牙切齿。
魏令仪点头,周青莹的确就是太过自负了。
她料定聂丹平会因为广宁王妃让她回府嫁人而记恨王妃,可是聂丹平和广宁王妃十多年的姑侄感情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一件事就反目成仇呢。
周青莹想利用聂丹平对自己不利,的确是个好办法。
聂丹平哪怕是没有杀人的意思,能让魏令仪难堪的话,也是愿意的。
毕竟,女子为了男人昏头的事,也不是没有。更何况,聂丹平曾经对赵宁煊如此痴恋。
“多谢你。” 魏令仪冲聂丹平笑了笑:“我以为你不至于毒死我,也想让我难受一番也是好的。”
聂丹平方才白了一张脸,这会儿又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再抬头对魏令仪珍重道歉:“对不起,我从前颇为过分,这句对不住也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但,就两清了。”
魏令仪有些好笑,聂丹平本性不坏,虽然有些小心思,可却没有那么觉得人命轻贱。
倒是那个周青莹……手段不算了得,却很愿意算计人心的样子。
“好,两清了。”魏令仪点头,面色如常。
聂丹平见她这么果断的答应了,反而还是觉得更不好意思了:“我,我以后不会针对你了。”
魏令仪点头:“嗯,我知道。今日之事多谢你,这份好意我记在心上了。”
聂丹平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要小心她。”
魏令仪原本欲走,听到聂丹平的话,转过头来看着聂丹平,笑道:“好。”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周青莹一家子这会儿应该是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这个功夫来针对她呢。
只不过这些事,也不必告诉聂丹平了,她既然对自己报以好意,剩下的事就不劳她操心了。
魏令仪又想到了些什么,回头看她,问道:“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不怕她将来记恨你吗?”
听到魏令仪的话,聂丹平面上闪过一丝狡黠:“我也没答应她说要办成什么事,况且往后她也不必再上忠孝侯府的门了。”
“如此甚好,若是得闲,可来王府坐坐,母妃也是惦记你的。” 魏令仪冲聂丹平一笑,她其实是知道广宁王妃对于聂丹平这个看着长大的侄女儿还是惦记的,聂丹平既然已经报之好意,她也不妨投桃报李。
聂丹平一愣,没有想到魏令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当下眼眶有些红了,点点头,只当是应下了。
魏令仪也不再耽搁,往前走了去。而聂丹平看着魏令仪的背影,心里不由得在想,她因为心中怨怼,也有快三年不曾登门探望姑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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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巡查河道之事已经是迫在眉睫,赵宁煊在离开金陵之前心中还压着几件事要处理掉。原本都是急事,只听魏令仪说了周家的事,便把周家的事拎到前头来办了。
命人去查了周家的仔细,上下都给查得清清楚楚,哪怕是一根头发丝儿都没得放过,尤其是查到了一些格外有趣的东西。
这周家,从前的从前跟安王还是有那么些亲昵的关系的。
如今入金陵来,仿佛就看着觉得有些很不对味儿了。加之商蕊说的话,赵宁煊就笃定了周家此来不怀好意。
且还藏得深呢,不然怎么说祁山郡王是陛下如今的宠臣呢?
叫赵宁煊说的话,什么狗屁宠臣呢?身为真正的宠臣之子赵宁煊怎么会把祁山郡王这种不过是一纸调令入金陵的人放在眼里。
这不,仔细一查,把柄什么的就牢牢地捏在手里了。叫人去好生‘提点’一番,知道在金陵行走也该夹着尾巴,不然的话,出来一个不对的,有牌面的人都能大耳刮子抽过去呢。这都不算什么的,要是牵累了家族可就不好了。
周青莹还想着出头挣一挣,叫祁山郡王一个耳光抽得无法出门了,自然也就没法子生事。
赵宁煊当然明白了,儿女不懂事的,就在爹娘身上找补,祁山郡王不知道能替周青莹扛多少次他广宁王府的怒气呢?
若是没这个底气,那就把人看好了,别像是疯狗一样出来乱咬人。
赵宁煊还担心祁山郡王教训不够大呢,联合着贺阎一同收拾了一顿,还叫贺阎觉得惊讶,他居然亲自出手收拾这家。后来听说了缘由,贺阎便不再多说赵宁煊要亲自动手之类的话了,连他也在心里狠狠地记了祁山郡王一笔。
要知道,贺阎同广宁王府的情分,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更别说琼华郡主也是把贺阎当成自家亲侄儿对待,他眼里,魏令仪也是表妹的。有人要对表妹出手,做哥哥的不需客气才是。
贺阎还跟赵宁煊再三保证,他不在金陵,自己必定是会把周家捏得死死,不叫人出来瞎蹦跶。
赵宁煊这才放了心,也跟贺阎保证了,一定在他成亲之前回来,两人这才从府衙分开。
赵宁煊甫一进府,管家就说王妃并世子妃去赴宴了,还没回呢,他人都还没走进府里几步,掉头出来就要往晋王府上接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