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铭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对方可能会有的态度,这时依旧忍不住地感到无奈。
他的手臂上受了很重的刀伤,之前已经提前敷上了止痛的伤药,这一刻又开始止不住地生疼了起来。
以此同时发作的,还有那常年累积出来的胃病,这时候才想起来,他好像又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
魏楚铭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要怎样,才能告诉我呢?”
他自然知道郑茹兰不可能在外面躲上一辈子,倒也不是等不起,只是他此时此刻,半刻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想见她。
“魏大人又何必这么执着?”郑初柔看着跟前这个男人执着的做派,眉目间终于浮现了一丝疑惑,“我知道现在您与那位云河公主已经没了婚约,但是这也只是因为婚宴出现了变故,可如果一切进行地都很顺利呢?若是顺利的话,此时此刻大人应该已经完婚,可曾想过,这样一来又置茹兰于何地,也像现在这样缠着她,让她做你的妾室吗?”
“我从没想要委屈她当妾。”魏楚铭显然也没料到宁容一次错过的送信居然会产生这样大的误会,既然连郑初柔都可以这样想,几乎可以猜到郑茹兰离开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只要稍稍一动念头,他就感到整个体内有什么翻滚地愈发厉害了起来。
魏楚铭疲惫地揉了揉耳侧的穴道:“郑二姑娘,我觉得你对我有一些误会,但这些误会确实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来承担后果。我现在不奢求你收起成见,只是希望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与茹兰当面说清楚,可好?”
郑初柔怎么也没想到,这样在朝堂上翻手成云覆手雨的男人竟会用这般商量的语调同她说话,恍惚间迟疑地拧起了眉心。
魏楚铭也不催她,就这样安静地等着回应。
许久之后,郑初柔仿佛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我可以去接茹兰回来,但她愿不愿意见大人,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魏楚铭紧拧的眉目在这一时也才稍稍地松了下来:“多谢郑二姑娘。”
此时此刻,携猫出逃的事情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只知道,一定要将他的小野猫哄回自己的身边,不计任何后果。
他需要,好好准备准备。
……
几天后,郑茹兰收到了郑初柔的书信,信中说筹备婚礼忙碌,希望她可以回去一起帮忙。
郑茹兰在庵里也已经住了不少的时日,见信里说盛京城里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安宁,算算日子差不多了,也便决定动身回去了。
素竹已经快被每天的素斋折磨疯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喜极而泣,当即欢天喜地地收拾了起来。
马车就这样一路驶回了盛京。
看着熟悉的街道,郑茹兰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境在师父们的度化下似乎也变平和了很多,正掀着车帘朝周围张望着,遥遥地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酒楼门口一片人影沸腾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前面是在做什么?”
车夫闻言,笑着应道:“郑三姑娘好久没回盛京了吧?你是不知道,首辅大人在这落青楼里包了一层的场子,这是在‘猫耳招亲’呢!”
郑茹兰途中已经听车夫说过了和亲婚宴的事,这时候冷不丁又突然听他提到了魏楚铭,不由愣了一下:“猫耳招亲是什么?”
车夫笑道:“据说啊,首辅大人有一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飘然脱俗的猫仙,自此就爱上了。这不,特意派人打造了一对栩栩如生的猫耳朵,说是这盛京城里的女子谁戴上后能像那梦中猫仙的模样,就直接八抬大轿娶进府去。”
郑茹兰:“…………”
关于和亲失败的事,若说她内心毫无波澜自是不可能的。可是前一刻心里还惦记着首辅遇刺重伤的消息,结果还没来得及担心,后一刻又告诉她,这个男人居然这么有闲情雅致地在摆什么招亲会?
这落差,着实有些太大了一点。
猫耳招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郑茹兰默默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毛团子,不由陷入了沉思。
在这件事上,她倒不觉得魏楚铭是因为对云河公主情根深种,接受不了和亲失败的现实而这样自暴自弃,相比起来,这么执着猫耳朵,反而更像是因为迟迟没能找到雪儿而产生了偏执。
什么猫耳朵,什么猫仙的……
不就是被她偷了一只猫吗?做得这么丧心病狂,至于吗!
作者有话要说: 魏楚铭: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