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铭听到他的声音,头也未抬一下:“我刚落了水,自然需要休息。”
宁容看了他一眼:“你这休息的日子,挑得倒是够好。”
魏楚铭上交虎符的事情一经传开,朝廷上下直接就闹了个不可开交,目前本就蠢蠢欲动的那些旧派无疑又开始动起了小心思,趁着魏楚铭不在朝上,自然就愈发活跃了起来。
好在唐阳焱这位新帝也算是有手段的,并没有让那些人浑水摸鱼惹了乱子,可是风声鹤唳却是无法避免。
眼下,关于魏楚铭与新帝君臣不睦的传闻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各处更是纷纷上奏,直接把早朝给搅了个乱七八糟。
虽然没有多问,但是宁容大概也能猜到这对君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唐阳焱这次显然是真的惹了魏楚铭不快,借此退避朝堂,另一方面也算是一种态度的表现。奈何这样一来,到底还是苦了他们这些顶在前头的权贵们,很是不讨好。
宁容知道魏楚铭大抵是真的被寒了心,来这里找他倒也不是真的来兴师问罪的,只是被这样颇有些孩子气的举动牵连,成了夹在这君臣之间最为难的那一个,所以觉得总得过来向这位挚友讨上一些好处。
魏楚铭自然也是知道宁容的心思,可就是装傻充愣:“你若觉得是好日子,也可以同我一样,告假休养上几天。”
宁容被哽了一下,直想用折扇敲他的头:“你以为我不想吗?最近边关又有动乱的迹象了,要是连我也请假了,难道真的要搞个天下大乱不成?”
魏楚铭眉目间的神色微微一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宁容喝了口茶压了压自己的火气,没有搭理他的态度,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说了起来:“真要论起来,这次边关乱得也真是时机恰好,不这知道的,恐怕都要以为是有人在我们朝中安插了什么眼线了。”
这样突然说起朝中的事,魏楚铭的神色依旧淡淡,没有应声,倒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就听宁容东一句西一句状似随口地闲聊着,实则将目前朝上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宁容独自一人说了许久,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见魏楚铭依旧是那老神在在地看着书卷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就真没什么想说的?”
魏楚铭抬头看了他一眼,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如果有一个人抓着你的手对你‘喵’,你觉得,会是为什么?”
宁容本已做好了同他探讨局势的准备,结果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下不由愣神:“什么叫……喵?”
“就是‘喵’。”魏楚铭见他依旧茫然的样子,颇有耐心地解释了一下,“拟声词,猫叫。”
宁容的折扇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了桌面上,半晌后,一脸无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魏楚铭抬眸看去:“这就走了?”
“知道你府中藏着佳人,偏偏还要拿这种闺阁情趣出来故意刺激我。不就是郑三姑娘拉着你的手撒了个娇,偏要这般做派,有意思吗?”宁容神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了,酒楼里那么多美若天仙的美人儿,我何必要受你这气。走了走了,不同你一般见识。”
魏楚铭默了默,倒也干脆:“不送。”
虽然宁容显然想偏了,不过昨日郑茹兰的那一番行径,说是撒娇,倒也不算说错。
他伸手轻轻地将怀中的毛团子揉捏了两下,听着那熟悉的呼噜声,眸底一片深邃:“所以雪儿,同你,到底有着什么关系呢?”
……
郑茹兰为求彻底心安,在接下来又陆续观察了几日。
喝了助眠的药汤后提早陷入昏睡总是不可避免,但是非常值得让人高兴的是,在这几日晚上,她真的没有再穿到那毛团子的身上!
这样的发现让郑茹兰感到心情愉悦,连带着每次面对魏楚铭的时候都是如沐春风,以至于连他新提的几个建议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乎,每日用膳的地点都统一搬到了魏楚铭的书房中。
吃完饭之后,还各自坐在位置上看一会儿书,谁也不打扰谁,整片氛围当中茶香淡淡,一如岁月静好。
不用上朝之后,魏楚铭似乎显得颇为清闲,每日看公文的流程都给省了,直接空出了好多时间。
他没事可做,除了逗弄雪儿之外,便是带雪儿一起来逗郑茹兰了。
郑茹兰没了变猫危机,自然不用担心再次露馅,魏楚铭逗她,她就反过来也逗逗这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首辅大人,不知不觉间,时间也是过得飞快。
随着魏楚铭的胃痛渐渐好转,郑茹兰每日被迫吃苦药的好日子也终于熬到头了。
告别了那充满苦味的汤药,她只觉得苦尽甘来,吃饭也觉得香了很多。
但是很是奇怪的是,没有了助眠药的作用,傍晚时分,那熟悉的昏沉睡意,居然又悄无声息地笼罩了上来。
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然而郑茹兰也只能心情忐忑地躺上了她的床榻。
半柱香之后,本该陷入梦乡的郑三姑娘,再次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书房,熟悉的看书的侧影。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魏楚铭懒洋洋地抬了抬眼帘,朝她招了招手:“雪儿,过来。”
郑茹兰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肉嘟嘟的小爪爪,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乐极生悲也不过如此。
这不变猫的事,居然还带时效性?老天爷莫不是在玩她,喵喵喵?!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郑茹兰:滚蛋!(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