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津岭之后,简令的手臂烫伤一天天好转,她和罗一慕的生活也重新步入正轨。
她们俩人的生活很简单,简令在津岭大学旁边的教育机构报了一个基础课补习班,白天罗一慕在大学工作,简令上课,下课后简令去罗一慕的办公室找她,和她一起回家。
有时候罗一慕还在上课,简令就在她办公室等她。
有眼尖的同事发现了罗一慕和简令的左手无名指上带了相同款式的戒指,打趣地问她们是不是结婚戒指,罗一慕点头承认,同志震惊得合不上嘴巴,过了不到一个星期,整个法学院传开了罗一慕结婚的消息,结婚对象还是个女人。
罗一慕的侄子罗勤,法学院本科在读学生,看到校内论坛上被置顶的这条帖子,后面飘着“hot”字样,不屑地撇嘴。
切,自己早就知道了,不就结个婚么,大惊小怪。
……
烫伤愈合的那几天,简令的日子不大好过,手臂痒得厉害,老想伸手去挠,每每手刚抬起来,罗一慕立马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喝止住她的动作,“不许碰!”
简令吓一跳,嘴角向下撇,惨兮兮地说:“可是我手臂好痒啊,慕慕,难受死了。”
“痒说明快好了,再忍两天。”罗一慕走过去,手上拿着一个冰袋,蹲在她旁边,放在她的伤口上冷敷,暂时性止痒。
开始还有点用,时间长了手臂习惯低温,再次痒起来,简令忍不住,偷偷伸手去抓,罗一慕发现了,把她两只手都捆在怀里,无奈地安抚她:“乖,再忍几天。”
简令被她反剪在怀里,双手都动不了了,哼哼唧唧,干脆右半边胳膊在罗一慕身上蹭,缓解愈合期的让人发疯的烦躁。
痛还能忍,可是痒真的忍不了。
蹭着蹭着罗一慕也有点受不了了,捏住她的下巴,半强迫地让她仰起头,从后面与她接吻。
后来也不用罗一慕箍了,简令挣扎着,自己在罗一慕怀里慢慢地安静下来,腰骨也软了,双臂主动缠上罗一慕的脖子,身体也就着接吻的姿势扭转过来,跨坐在罗一慕腿上,搂着她亲。
右手臂上正在愈合的伤口也不觉得痒了。
这的确是个转移注意力的好办法,就是几天下来,身体有点遭不住,简令上课的时候老打瞌睡。
……
简令加了萧桐的微-信,萧桐答应替她设计婚纱,第一版设计稿出来的时候,发给简令看。
不是一般的西式婚纱,反而有点古式婚服的味道,入目就是鲜亮的红,衣领参考了旗袍款式,圆领盘扣,非常勾勒身材,至腰线又向下撒开一圈层层叠叠的摇曳裙摆,半分体的宽袖,香肩半露。
精彩的是后面的大片露背设计,叉一直开到了尾椎。
足以让罗一慕漂亮的背部线条一览无余。
太轻挑了,完全没有一件婚纱应该承载的庄重。
简令看了眼设计稿,又看看带着金属边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教案的罗一慕——这人即使在家里也这么一丝不苟,衬衫的扣子系得端端正正,一直扣到领口的那一颗。
萧桐发过来的这件婚纱设计稿,和简令理想中完美的婚纱不谋而合,她的想象里,罗一慕就适合穿这样的婚纱。
平常冷静自持的教授,宛若一朵高岭之花,让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把她摘下来,撕碎她高傲的表象,抚摸她,亲吻她,让她羞涩地闭起眼睛来。
简令血脉偾张,迫不及待地和萧桐语音通话,敲定了修改细节,快挂断的时候才问萧桐,这个设计是从哪里来的灵感。
萧桐在电脑屏幕前恍惚了一下子。
她想起了那天夜里,冰冷的月光下,罗一慕流着泪的脸。
萧桐很早之前就不做设计师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只因为她生命里的某一刻,心中那个源源不断迸发灵感的源泉突然枯竭了,没有丝毫的预兆,突然之间,萧桐脑子里空荡荡的,干涸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想不出来,所以她只好隐退。
之后十年,竟再也没设计出一件作品。
萧桐不答应简令的请求,也是这个原因。
天知道呢,她心底那个干涸的泉眼,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居然好像又活了过来,让她手痒难耐,很想重新握起笔,勾勒点什么。
正好是看到罗一慕哭的那一刻。
最冰冷的脸孔,最火热的心。
冰与火会碰撞出什么?会爆炸么?还是会化为一团什么也抓不住的水蒸气?
萧桐心底里已经十年没有这样的好奇心了,那一刻,突然很想知道。
于是这件礼服应运而生。
拘束与放纵,性感与端庄,罗一慕会表现出什么?萧桐也很期待。
……
简令把设计稿拿给罗一慕看。
罗一慕扫了一眼,有些惊诧,“这出自萧桐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