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肖听着他说话扯出一个极好看笑来,一时都能晃花人的眼睛,方蓉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委屈,明明也能对人好好说话,怎么对她就这么冷淡吓人?同时心里更难言的有点酸,这点酸在她心里一点点被拉长放大,最终变得让人难以忍耐。
仔细看看秦肖还真是好看,恰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看上去一身正气,能给人很强的安全感,看人的时候又好像能一眼望进心底。明明看上去一脸禁/欲。可是笑起来偏偏又那么惑人,勾的人只想在他身边。方蓉脸上一红,眼睛不经意扫过他劲削的腰身,只觉得脑袋轰然一声炸开。同时心里的泛起的酸涩好像更加浓重了。
秦肖伸手一抿在手指上开了一道口子,血珠子从伤口涌出来,他把血放在鼻间闻了闻脸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
“那先看看这间?”秦肖边说边握住门把手,刚要开门却听到耳边传来细细的哭声,听上去像是个女人。
易书把手指比了比,做了个噤声的样子,他们又往前走了走却看到一个满面泪痕的女人。她把脸埋在掌中,眼泪从指缝里流出,大约是听到有脚步声,她扬起一张小小的脸。
这张脸他们实在太熟了——文小越。
文小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他们几个她吓得忘了哭,只有肩膀还在不受控制的抖动。但是受到惊吓的不光只是文小越,易书看着她腹部那个极大的血洞,眼底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备。
文小越在经过短期的惊吓后很快反应过来,“救救我,救救我,他要吃了我,我没有地方能逃,求求你们救救我!”
方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显然她也看到了文小越只剩一个血洞的腹部,“你......你说的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疼醒的,我醒过来以后就看他在我身边。还那么小,他还那么小,我刚开始还想抱抱他,但是他一口咬掉了我手上的一块肉。”文小越抬起手腕,翻起衣袖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越说越难过,眼里又积上一层朦朦的水气。
赵岩问了句,“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在这吗?”
文小越努力回忆着,她脑袋里的记忆把她的折磨的几近癫狂,等她再抬头看向易书几个人眼球里全是赤红的血丝,“别的我记不住了,我就记得,把我送给那个人的,是文项。”
她咬牙吐出文项两个字,忽然大笑着捂住眼睛,“我记得那天是个很好的天气,其实我家你们应该也知道吧,文项是最受宠的,所以我和文子静都得出去打零工赚钱,可是我们当时还那么小,我们能赚多少啊。何况我们赚的那点根本不够文项去鬼混,他很不满意,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才对。”
她笑的嗓子都哑了,勉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双手缠在一起,“再然后我就被卖掉了,是个很好的价钱。那个人找到文项,他说他有一个项目需要在人身实验,不过也不是立刻就实验。他会先给一部分钱,等我长到适合的年纪,他再动手。那天文项叫我姐姐了,他第一次叫我姐姐,他连文子静都没叫过姐姐。”
文小越脸上露出一个很可怜的笑容,像是在安慰自己。赵岩已经不忍心听下去,这种拿人论斤称两一样的模式,让人不由得心酸。
“我就这样每天提心吊胆的等着,其实那天车开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也能躲过去,可是我实在太累了,我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每天都活在监视下,我每个星期都会被拖出测量数据,我的食物是按照比例调好的,我每天过得都是他们安排好的,我只要这样静静等死就可以了。”
方蓉看她的目光带了几分同情,“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死呢,万一那只是个普通的实验?”
“不会的,普通实验那个人不会给文项那么多钱。而且我见过的,我进过那个人的实验室,有很多很多被剥了皮的人在那里面,他们没有知觉没有生命,冷冰冰的,都死透了。”
易书眼皮一掀,“你说那个人的实验室里,有很多被剥了皮的人?”
文小越点了点头,“对,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也很奇怪,那些人身上还被标了号码。”
易书闻言在心里记了一笔,不知道为什么方蓉看着易书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或许是因为秦肖对他那个勾人的笑,或许是这个男人周身冷静理智的态度太过压人,又或者她单纯觉得因为他,她会得不到某些东西。
方蓉看着文小越,此刻文小越身上的血污好像也让她不那么怕了,她伸出手努力把声音放轻,“既然你那么怕他,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
文小越呆呆的看着她,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好啊。”
易书看了方蓉一眼,“得到了足够的信息就够了,不要胡乱发作同情心。”
方蓉顿时也来了脾气,想想她莫名其妙被卷进这个奇怪的地方担惊受怕,路上又被秦肖甩冷脸,此刻心里正不舒服的很。她可以忍下秦肖,但不意味着她能忍下易书。
“呵,她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说这种话,你还有没有同情心,你都没有良知的吗?”
易书冷笑了一下,“你是读书读的脑子锈死了吗,道德绑架也不是你这么玩的。刚刚还说在这个地方出现的东西带点防心,你这转眼忘得可真够快的。”
易书并不讨厌为人善良,善良的人相处起来温暖轻松。可是道德绑架和善良完全是两个概念,显然方蓉还没觉得自己有哪做错,正在她不讲地方发脾气的同时,文小越的手已经缓缓放进她的手心。
——好凉。
作者有话要说: 安利灵魂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