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陆夫人所言, 有陆家这个保护伞,还有陆鹤州护着她, 她便没有什么可怕的, 所谓的皇家公主,也不能轻易得罪陆家。
陆挽挽声音带笑, “悦儿可用不着我们,有二哥在呢, 说起来, 今天二哥是不是进宫了?”
“是啊。”陆夫人随口回答,“你二哥刚回京, 要去找陛下汇报政事, 有的忙呢, 还不知道什么时辰能回来。”
陆挽挽装模作样叹口气, “二哥可真辛苦。”
一屋子女人,便都笑了起来。
她们拿这当笑话,可陆鹤州这会儿在宫里头, 也是真的辛苦。
说的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说完了这一趟出行的成果。
“陛下,臣这次前去江南,便是如此。”陆鹤州拱手, “不知陛下还有什么指示。”
皇帝点了点头, “爱卿辛苦了,差事办的极好,只是朕昨儿听渝北说……你受了伤, 可有大碍。”
“回陛下,臣被人追杀,的确受了重伤,幸亏被人所救,如今已经无碍了。”陆鹤州低头,“说去这件事情……臣还想求陛下一件事。”
皇帝兴致盎然,“何事?你尽管开口。”
陆鹤州微微一笑,“臣想求陛下为臣赐婚。”
皇帝一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终于想通了,裕……”
皇帝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裕华公主倾慕陆鹤州多年,千方百计讨好陆贵妃和陆家人,只想嫁给陆鹤州,结果陆鹤州对她一直彬彬有礼,却拒绝的很干脆,一点情面都不讲。
没想到出去一趟,居然想明白了。
皇帝心里甚为欢喜。
他一直看重陆鹤州为人,私心里也是盼望着这个优秀的孩子成为自己的女婿,可陆鹤州无意,他也不能强求。
现在陆鹤州主动求亲,倒是美事一桩。
皇帝正准备说出“朕这就为你和裕华赐婚”的话,结果就被陆鹤州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陛下,臣在江南之时,遭人追杀,幸得一农家女子相救,她救了我看护我,我与她两情相悦,已经私定终身,如今只求陛下成全。”
皇帝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扬起的唇角,慢慢耷拉下去,他似乎觉得是自己听错了,“陆爱卿,你说的是谁?”
陆鹤州打断了他的幻想。
“江南一户农家女子,姓岑名悦 是臣的救命恩人。”
皇帝也不说同不同意,只是苦口婆心道:“陆爱卿,朕也算是你的长辈,今天不急着赐婚,你回去好好想想,你对那岑家姑娘,是男女之情,还是单纯的……感激呢?”
“臣已经二十多岁了。”陆鹤州淡然道,“看得清自己的心思,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自然不肯。
天底下像陆鹤州这般优秀的青年儿郎可不多见,他的宝贝女儿是金枝玉叶,是皇家公主自然要配最好的儿郎,除了陆鹤州,没有人配得上她。
若是陆鹤州被人抢走了,他上哪里找个好儿郎赔给女儿。
“你不必说了。”皇帝语气冷漠了一点,“朕万万不会看你走上歧路,今日的事情,朕便全当做没有听见,日后不必提了。”
“陛下!”
“爱卿,你想清楚了,一个农家女子,你要报恩,认作妹妹,抬进房里为妾,都可以,但她如何做的太傅夫人?”皇帝语重心长地劝说,“她能够为你长袖善舞,应付百官诰命吗?”
陆鹤州抿唇不语。
“朕不会看着你误入歧途。”皇帝一锤定音,“等你想通了之后,再跟朕说吧。”
“你退下吧!”皇帝一甩袖子,“你姑母想你了,你去见见她。”
“是。”陆鹤州低头,“臣告退。”
他抬眼看了看御座上的君王,深深叹了口气,果然不出所料,为了裕华公主,陛下不会允许自己娶悦悦。
陆鹤州低头离开了御书房,御书房门前站了个小太监,是陆贵妃宫中的人,“太傅大人,贵妃娘娘请您过去。”
陆鹤州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举步往陆贵妃宫里走去,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欢笑声,陆鹤州眉眼都皱起来,“告诉姑母,我今天忽然有事,改日再来看她。”
“你小子我都听见你的声音了,还想跑不成?”陆贵妃扶着宫女的手走出来,“我这儿有什么牛鬼蛇神不成,把我们二公子吓成这样。”
她身后还跟了个含羞带怯的妙龄少女,含情脉脉地看着陆鹤州,脸上一片春意。
陆鹤州全当做没看见,只是躬身行礼:“贵妃娘娘容禀,臣真的是忽然有事,不得不离开。”
陆贵妃扯了扯唇角,“本宫找你也是有正经事,裕华,你先回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跟他说。”
那妙龄少女正是裕华公主,裕华公主闻言,娇嗔地跺了跺娇,娇声喊:“贵妃娘娘……”
“裕华!”陆贵妃淡淡喊她的名字,“听话。”
裕华公主自然不敢不听她的话,只得不大高兴地带着侍女往外走,走到陆鹤州身边时,扬起一个堪比向日葵的笑容,“陆二哥哥,我在外面等你。”
陆鹤州神色淡然,“公主,臣已经定亲了,还望您不要说这样的话,不然臣不好跟未婚妻交代。”
这话一出口,裕华公主自然是又惊又怒,“你说什么!”
“你定亲了,跟谁?哪家的小蹄子?”她一连串问话,然后恍然大悟似的,“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姓岑的小蹄子……”
陆鹤州沉下脸,“公主慎言!”
“岑姑娘是我未婚妻,由不得任何人侮辱,若我再听见公主污蔑她,哪怕公主贵为金枝玉叶,臣也绝不客气。”
裕华公主还想闹。
陆贵妃眉头一皱,“裕华,这是本宫的寝殿你想造反吗?”
裕华公主跺了跺脚,愤愤不平地走出去。
陆贵妃看向陆鹤州,“州儿,你想做什么?真的要娶一个农家女子吗?你不必为了陆家委曲求全……”
陆鹤州摇头,“姑母,我何时委屈过自己?你不曾见过悦悦,不知道她有多好,我保证,等你见到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陆贵妃皱眉,“再好也是个粗鄙的农家女子,如何配得上你,不喜欢裕华便罢了,何必这么糟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