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有时候其实是个挺枯燥的工作,就调配颜料都要花点时间。
一旦投入了他什么都忘了。
有人敲门都听不到,一直调配出好几种颜色,颜色深浅分类,然后在开始画。
许昊东在家的时候,到时候会拉着他吃饭,方争一旦投入进去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喊他不到饭桌边,许昊东干脆就把饭菜放到他手里,方争就坐在画作前机械的吃饭,盯着画去找哪里不满意。
许昊东这不在家了,没人管他了,他把午饭晚饭都拿进来,往茶几上一放,觉得侧面看颜色不对,又去调整。
累够呛更不会管别的事情,在小床上一窝睡了,起来继续。等他回过神来,昨天的饭菜已经坏掉了。
三四天,他就吃了两顿没有变质的饭菜,其他的都扔了,干脆在华叔给他送饭的时候告诉华叔不用给他送了。
浪费粮食也不好。就去超市,买了不少面包。饿了就拿起一个面包啃啃。
许昊东白天再怎么想方争,不敢打电话,打也白打,方争创作的时候手机几乎不开,除非等他回神了,累了想休息了,这才会拿手机。
晚上打电话,第一次没打通,许昊东就不会再打第二次了,知道方争还没完。方争结束了会把电话给他打过来。
好几天,他以为方争就算贪睡,早饭不出,午饭晚饭也送到家里啊。也饿不死方争啊。
每次晚上打电话,方争都含糊不清的,问他吃饭没,他说正在吃。
许昊东就顾着扶着许阿妈溜达锻炼了,四五天没往心里去,然后许阿妈治疗第七天的时候,许昊东也不知道咋就鬼使神差的给华叔打过电话去,想问问方争吃的多不多。
“我三四天没给他送啦,他不让送了,他说有吃的呀。”
许昊东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是不让你听他的吗?”
“不是我说,送去他也不吃啊,送去的饭菜都是双份的扔出来,怎么送的第二天怎么丢到垃圾桶里,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他一个人在家呢?”
“一个人啊,也不出门啊,哦,对了,前几天他去了一次超市买了不少东西,从那以后就不让我送饭了。”
许昊东挂断电话,赶紧去找老妈。
“老妈啊,我回去一次啊,我估计方争要饿死了,我要去看看!华叔三四天没给他送饭了,都不知道他吃啥!”
方争做饭?别想了,他就宁可饿死他也不做,别说点了厨房,那就跟自杀差不多,他不敢,许昊东更不敢。再说他懒,他烧壶热水都懒得动。
好几天了,回家还不看到一具干尸啊。
顾不上老妈了,老妈也催他赶紧回来,许昊东用妻子难产大出血的速度着急往家跑,客厅里包装纸乱七八糟的,袋子里有好多面包饼干,面包都发毛了,长了绿毛了,方争也不在客厅许昊东心里惨叫完了完了,媳妇儿饿死了,着急麻黄冲到画室,方争正坐在画架前的椅子上,翻看着手。
听到脚步声侧过头看,许昊东已经冲到画室门口了。
方争脸上一喜,随后把手往许昊东面前一伸。
“最近我缺少维生素,手上都起皮了。”
许昊东看到方争完好无损还有心思跟他抱怨手上起皮了,心啊,吧唧落回肚子,一把拉住他的手,跪坐到方争面前,把脸埋进他的手心。
估计是缺少维生素,缺少水分,指腹本来是长了一些小疙瘩,有点痒,扣破了以后就开始脱皮。
方争正琢磨事涂点护手霜啊,还是涂点药膏,许昊东回来了,方争抱怨着撒娇。你看你看,你不管我,我手都不好看了。
许昊东在方争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磨人精。”
就没有比方争更磨人的了,牵肠挂肚,提心吊胆,他还狼心狗肺缺肝少胆的。
方争和许昊东盘腿面对面的坐着,许昊东拿着指甲刀给他修剪指甲旁边的倒刺儿,剪掉指腹上的老皮,把手指甲顺便也给剪掉,涂上一层护手霜,每一个关节都按摩到位。
方争托着下巴看这许昊东小心又细致的给他修剪指甲,笑了。
“就啃面包啊,不会吃点别的?”
许昊东气个半死,真想打他一顿。
“华叔送来饭菜你干嘛不吃?”
“没你做的好吃。”
许昊东还想再说什么,方争对他眨了下眼睛。
“我想吃你做的炒面了。”
“你可真是我祖宗,要了命了都。”
一点脾气都没有,本来还想多骂他几句的,一看他讨好的笑,心就软了。
把修剪好的手抓过来,在自己的下巴上试着抓了抓,自己没有刺痛感,就是修剪的很好,他抓什么东西不会被勾住指甲。
“洗洗澡,换身衣服,把窗户都打开通通风。我去做饭。”
赶紧卷起袖子去做家务,方争懒洋洋的把窗户都打开通风,洗澡,在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杂乱都收拾干净了,许昊东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炒面出来。
方争买了不少东西,罐头午餐肉的,就是没有去开,许昊东用午餐肉给他做个炒面,方争就差把盘子都给吞了,不容易啊,好几天了终于吃上饭了。
“你这几天就一直在吃面包?”
“恩,我打算一顿吃一个的,但是我给忘了。就买很多忘了吃,变成一天吃一个。我发现我挺抗饿的。”
“你就愁死我吧,这几天你在干嘛呀,画画也不是这个方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