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争跟着病床往里跑,急救室的门一关,许阿妈他们也跑过来了,方争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不是喝酒去了吗?他还打了电话,二海说已经送到桥头了,怎么也就半小时不到就出这么重的事情?
许阿妈也吓坏了,神色恍惚着,一把抓住方争的手。
“都是血啊,地上都是血,这是怎么了呀啊!”
方争一看也问不出什么了,拍拍许阿妈的手。
“阿妈你坐着,我这就去交费!”
“钱!”
许阿妈紧张的手都有点哆嗦了,赶紧去摸口袋,要给方争拿钱,方争说了声他有,步履如风得下去交费。
等方争把费用交了,许昊东推进手术室了。
派出所的张所长跑来了,辅警和村民把许昊东送上车,张所长参与了人生中第一次刑事案件的现场勘验,报告县局,刑警队已经出现场了。
张所长一口气跑到医院。
“怎么样了啊?”
辅警摇摇头。
张所长跑得满头大汗,赶紧拉住方争。
“大侄子,县局的刑警已经往你家赶了,东子这里做手术昏迷不醒,你们家那没人也不行,你要不回家一次,看看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也好给案件定性。尤其是这是入室抢劫杀人啊,这可是大案,东子昏迷呢,你们家到底损失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啊。”
方争有点为难。
“张叔,这几天我姐要结婚,我一直在县里住,我没在家,家里就是他。我根本不知道谁进了家里。家里一切都是他说了算,我根本不知道有多少钱。”
“那你要清点一下你丢了什么呀。”
“除了画家里没别的,等东子醒了我再回去吧,他在手术我不放心。”
“还是要尽快把人抓住,这可是入室抢劫杀人啊!”
“去吧,必须要把凶手抓住,东子这两刀不能白挨。”
许阿妈催着方争,都在这等着也没用,他们要处理要紧事的,警察那边正在调查,他们要尽快把凶手抓到。
方争知道,越耽误凶手逃走的可能性越大。
把手里的银行卡塞给许阿妈,顺便在卡的背面写上密码。
“阿妈,所有费用都从这里出,这里有钱,你别操心钱的事儿,只要是对他好,医生让叫什么费就去交什么费,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哦哦,好,我知道了。”
“钱不够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您在这等着,我一会让我姐过来陪您。我回镇子,东子交给您了。”
方争看看身边的辅警,还有两三个邻居,对他们点了下头,起身跟着张所长往外走。
方争一边走一边给方综打电话。
方琮答应马上到医院来,她会陪在许阿妈身边的。
许昊东的爸爸和大哥老实巴交,出这么大事儿都有点六神无主,就连许昊东的大哥都搓着手来回地走,方争怕真要是下了什么病危,或者是需要上什么机器,要多少多少血,他们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好,方琮在这,大姐镇定可以搭把手。
张所长在回去的路上告诉方争,许昊东打电话给他,他冲进来的时候,许昊东还是清醒的,许昊东说得很简单,镇子上两个小兔崽子,名字许昊东忘了,太小的小屁孩子,许昊东根本就叫不出名字,跑进家里偷你的画,至于丢没丢,不知道,但是你们家很乱。
方争还没进家门,这条街就被警察封了,县局刑警大队的都过来了,拍照取证的,方争允许进入家里,低头一看,地上点点滴滴都是血迹,已经被警察圈出来了,他们躲着走,从大门口,一直延伸到院子,一直到客厅,客厅里非常乱,沙发已经歪了,椅子翻倒在地,水果到处滚落,匕首,水果刀,都带着血的丢在地上,有个警察正用塑料袋收起来。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就是他和江小白的半成品画作。
画很大,油画布挂在墙上,他们俩需要踩着梯子坐在高凳上画画,三分之一的地方已经画好了,山树霞光精灵,五颜六色灵动无比,其他三分之二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得出已经勾线了,乍一看还是雪白一片。
但这片雪白的油画布上,染了一片血迹。
还是殷红色的鲜血,很大一片,就在这油画布的正中间,本来这里应该是一位身穿白色轻纱的美妙山神,可现在浸染着一片鲜红色的血,血迹蔓延,有一个西瓜那么大的面积,最重的地方红的都发黑了,血还没有干,摸上去还黏了一手的血,然后是血迹下拉,一直到墙上,再到地上,地上一片血迹,延伸着,地板上的血迹被磨掉很多,那应该是许昊东在地上爬,蹭到衣服上了,所以许昊东的衣服上都是血,血迹还是很多,最后,地上是一片浓稠的血。
方争咬了咬牙,攥紧拳头,压下心头的火。
张所长拉拉方争,快去看看到底丢了些什么吧。
这给案子定性很关键的,看是情节轻微,还是情节恶劣,还是极其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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