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炀下巴压在樊渊的肩膀上,点点头。好。一路回到卧室,樊渊弯腰要把顾炀放在床上,顾炀不肯下来,双手仍旧搂着樊渊的脖子,后背躺在床上,软哒哒的耳朵摊开在脑袋两边。他看着樊渊,突然小声说:樊渊,你亲我一下。樊渊去拽顾炀的手:别闹了。顾炀不松手,微微抬起脖颈,去够樊渊的嘴,整个人挂在樊渊身上。樊渊垂眸,视线慢慢落到顾炀的唇上。本来是坚定拒绝的态度,却渐渐软化下来,低头在顾炀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亲完立刻趁顾炀不注意拽开他的手走进浴室:我先去洗澡,你躺一会儿。顾炀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两条腿快乐的在床上凌空蹬了两下。樊渊这一进浴室,好久都没出来,顾炀自己在卧室里待着,时间久了心里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他下床走到浴室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他现在耳朵多,听声音也更清楚,浴室里的水声隔着一道门也听得很清楚,水声掩盖下,甚至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细微响动。顾炀听了一会儿,没听出来是什么,就抬手敲了敲门。樊渊?浴室里的水声立刻就停了,樊渊似乎走到了浴室门口,说话的声音传过来,依旧清冷,却又有些不同。怎么了?顾炀双手按在门上,指尖扣着玻璃上的花纹。你洗了好久了樊渊停顿片刻才说:再等我一会儿,你先睡吧。顾炀嘴上答应着,心里还是觉得烦躁,他又在浴室门口站了会儿,干脆转身离开卧室下楼。厨房的冰箱里储藏很丰富,顾炀打开冰箱门,下意识的找着他想吃的东西,不是蔬菜、不是胡萝卜,而是真的有啊!顾炀惊喜的从冰箱里翻出一袋去了核的梅肉,打开袋子,立刻往嘴里塞了一颗。明明是过于酸涩的梅肉,此时却被顾炀宝贝的不行,搂在怀里又上了楼。一回卧室发现樊渊还在浴室里,顾炀不太高兴的撇了撇嘴,一连往嘴里塞了好几颗梅肉,视线在卧室里乱瞟,心里的烦躁越来越重。他不想自己待着。这样的想法越来越严重,顾炀又去敲浴室的门,这次敲了好几下,樊渊居然没理他。顾炀捧着梅肉缩到了地上乱糟糟的窝里,怎么待都没有安全感,顾炀一边吃梅肉,一边从自己的耳朵尖尖拔下来一撮毛毛。看着手心的一撮白毛毛,顾炀愣了下。从兔耳朵上拔毛完全是他下意识的行为,他甚至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什么。顾炀看着周围散落着樊渊的衣服,弯腰抱起来几件,离开了卧室。樊渊从浴室出来时,并没有在卧室看到顾炀。床边的地上,樊渊的衣服少了好几件,地上一撮白白的绒毛。傻兔子敏感的神经让他一时半刻都不肯自己待着,樊渊皱了下眉,转身出去找顾炀。顾炀此时正窝在书房宽大书桌下的桌洞里,小小的空间被他放满了樊渊的衣服,衣服上还有几撮又白又细软的兔毛毛。他正往嘴里塞梅肉呢,书房的灯突然亮了,紧接着挡着桌洞的椅子就被拉开了。樊渊弯下腰,对上顾炀红通通的眼睛,还有他塞得鼓鼓的嘴巴。顾炀蜷缩在里面,两只软绵绵的耳朵贴着脸颊,上面的绒毛凌乱,有几处的兔毛明显稀疏了很多,都是他自己揪的。樊渊轻轻碰了下顾炀的兔耳朵,问他:不疼吗?顾炀眼睛慢慢湿润了,怀里捧着的梅肉也不要了,跪起来就扑到了樊渊身上,揪着樊渊的衣服控诉。你洗澡洗好久我敲门你也不理我太过分了樊渊轻拍着顾炀的后背,哄着他:以后不会了。顾炀用自己热乎乎的脑袋去蹭樊渊的颈窝,被樊渊从桌洞里抱出来,放在了书桌上坐着。樊渊低头,鼻尖轻轻擦过顾炀有些湿润的眼尾,慢慢往下,亲上了顾炀的嘴巴。顾炀嘴里还含着酸涩的梅肉呢,樊渊尝到了梅肉的酸,长眉微皱,将梅肉咬碎,更深的吻下去。被顾炀遗忘的梅肉掉在地上,有几颗洒了出来,滚落四处。顾炀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的酸与甜,樊渊也是。作者有话要说:顾炀:吃梅肉吗?樊渊:吃。第63章这是非常漫长、陶醉的一吻,顾炀被樊渊亲的晕乎乎的,只觉得满口梅子的酸味都感受不到了,只剩生津的甜蜜,四肢也跟着软了下来,被樊渊抱起来带回卧室。刚一腾空,顾炀双腿猛地蹬了一下,这一窜,差点带着樊渊一起摔倒在地。我的梅子!梅子!樊渊只好带着顾炀又蹲下,顾炀立刻伸手把梅子、樊渊的衣服、他拔下来的毛毛一起往怀里塞,樊渊并没有阻止他,由着顾炀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这才又抱起他往卧室走。一路上,樊渊没有说任何一句训斥顾炀不好好待在卧室的话。顾炀本来还有些紧张,见樊渊的确没有任何要责怪他的意思,小腿开心的晃荡了两下,兔尾巴也跟着晃,毛绒绒的兔子毛擦过樊渊搂着他的手臂,又软又绒。樊渊感受到了顾炀的开心,将顾炀更往上的抱了抱,稳稳的把顾炀抱回卧室。一进卧室,顾炀双腿踢了两下,就要下去。樊渊弯腰,顾炀双脚一落地,立刻把樊渊的衣服重新塞在他乱七八糟的兔子窝里,顺便还要把他揪下来的几撮毛毛也塞近衣服的叠层里。顾炀跪在他的兔子窝里忙绿,樊渊就蹲在顾炀旁边看着他,指尖捏起顾炀一边软趴趴的兔耳朵看了看,本是一对好看的兔耳朵,现在几处毛毛稀疏,看起来都丑了很多。樊渊轻轻搓了搓兔毛稀疏的地方,顾炀立刻缩了一下肩膀,手里还揪着樊渊的一件衣服,小心翼翼的看过来:你怎么啦?樊渊松开顾炀的兔耳朵,拿过顾炀手里的衣服扔到他的兔窝堆里,一把拽过顾炀的手臂,拉着他一起向后倒。顾炀惊呼一声,和樊渊一起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上,趴在了樊渊的身上。他想爬起来,却被樊渊紧紧环住了腰间,根本起不来。我的窝顾炀也不敢大声说,就在那里小声嘟囔着,视线一直向后看地上乱七八糟的兔子窝。樊渊拉着顾炀往床里窜,两个人的拖鞋一起掉在地上,樊渊长手长脚围拢住顾炀,不让他从怀里出去。忘了吗?我怀里,就是你的窝。顾炀听话的坐在樊渊的腿弯里,双手按在身前的被子上,也不敢看樊渊,只是点了点头,随着他点头的动作,头顶上两只兔耳朵跟着晃了晃。樊渊看着顾炀一对毛绒绒的兔耳朵在眼前来回晃悠,心里也跟着起了一点燥。顾炀点完头,半响没抬头,指尖抓着深色的床单,细白的指尖将床单抓得满是褶皱,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敢。这傻兔子,现在敏感又胆小。想要什么?说出来。樊渊掐着顾炀的下巴让他抬头。顾炀一双通红剔透的眼眸里映出樊渊漆黑的碎发、好看的五官,紧接着眼睫又垂了下去,像是很不好意思一般。我的梅子他声音很小,樊渊听清了,但却故意逗他。听不清。顾炀揪着床单的手松开,一手搭在旁边樊渊的膝盖上,一手搭在樊渊捏着他下巴的手腕上,声音稍微大了些,尾音甚至带上了一些颤抖。梅子我想要我的梅子樊渊松手,长手一伸,就拿过了那一袋子梅子,放进顾炀怀里。顾炀捧着梅肉,立刻用指尖够出来一颗塞进嘴里,开心的又晃起了他的大兔尾巴,头顶软趴趴的兔耳朵也跟着翘了一下。他就这么跪坐在樊渊身前,往嘴里一颗接着一颗的塞着梅子,脸颊鼓着,嚼得很快,倒真像个小兔子了。樊渊一手搭在撑起来的膝盖上,看顾炀一口接着一口吃这种酸倒牙的梅子吃得这么欢快,居然也没有半点不耐。顾炀被樊渊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再一次探进袋子里拿梅子的动作放缓,慢慢拿出一颗梅肉,递到樊渊唇边。给你,你也吃。樊渊侧头躲开,他对这种酸倒牙的梅肉没什么兴趣。倒是顾炀看见樊渊不要,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表情让樊渊有些不爽。樊渊干脆捏着顾炀的手腕重新靠近自己,张嘴把梅子咬进嘴里。入口立刻弥漫出强烈的酸涩感,樊渊眉头微皱。顾炀看着空空的指尖,又看了看怀里只剩半袋子的梅肉,有些沮丧:你不是不要嘛顾炀话音未落,樊渊含着梅子低头压过来,随着樊渊的不断靠近,顾炀下意识的向后仰,腰弯出了柔韧的弧度,又被樊渊伸手搂住,不再让他后退,樊渊另一只手按着顾炀的肩膀,将口中的梅肉推入了顾炀口中。推入顾炀口中后,樊渊退开一些,轻咬了一下顾炀的嘴角。的确不要,还给你。顾炀含着失而复得的梅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樊渊勾着顾炀坐直,伸手捏了下顾炀的脸颊,顾炀下意识的咀嚼起来,三两下就把嘴里的梅肉咽进肚子里。看着顾炀小巧的喉咙滚动一下,樊渊又捏了下顾炀的脸颊,把顾炀怀里的半袋梅肉拿走,扔在了床头柜上。好了,别吃了,去洗澡,洗完睡觉了。顾炀这次没有再去看被扔在床头柜上的梅肉,事实上,他几乎要被樊渊的举到惊到。以前的樊渊说什么都不肯亲亲他,现在的樊渊总是会出其不意的亲他。顾炀被樊渊拍了下兔尾巴,这才惊醒般往床下爬,双腿刚踩到地上,因为跪坐太久,姿势不当,有些麻软,差点摔倒在地,被樊渊勾住腰站稳。樊渊松手,手离开时似乎也带走了一部分的温度。腰很软。轻飘飘的三个字从顾炀耳边飘过,顾炀两只软哒哒的兔耳朵紧紧贴着他的人类耳朵,就算这样也挡不住这三个字窜进脑海里。顾炀猛地直起腰,同手同脚的往浴室走。浴室门被关上,却许久没有传来水声。樊渊靠在床边,面上的表情渐渐全部消失,黑眸静静的看着浴室的门口。顾炀不在的时候,樊渊仍旧是曾经那个完美面具加身、内里腐蚀黑暗的樊渊。顾炀此时正揪着自己的兔耳朵蹲在浴室的地上,兔耳朵内侧红扑扑的,脸颊几乎要红成一个颜色。樊渊樊渊怎么越来越剩下的话顾炀说不出口,只是眼眸里一片水润,不是委屈、不是难过,而是羞涩,满满得快溢出来的羞。半响,顾炀才站起来,觉得腰间仍旧软绵绵的,晃晃悠悠的去开热水洗澡。热水冲刷下来,顾炀才想起来脱衣服,又慌张的去关热水脱衣服。他这一个澡洗得兵荒马乱,兔耳朵和狼耳朵不一样,软趴趴的,一个不注意就容易进水,顾炀没做好防护措施,洗完澡水龙头一关上,就发现上面两只兔耳朵嗡嗡的难受,里面进水了。这种感觉很怪异,因为他只是兔耳朵进水了,属于人类的正常耳朵还是好好地,这导致他听到的声音也变得特别奇怪、难受。顾炀裹着浴袍,边甩耳朵边出去,也顾不上什么害羞不害羞的了。他一出来就发现樊渊闭着眼睛侧卧在床上,呼吸很缓,似乎睡着了。顾炀揪着自己的耳朵放缓脚步,轻轻走到樊渊面前蹲下,看着樊渊的脸。樊渊的五官属于很锋利的那种,不笑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很强,但在学校的时候都是带着温和有礼的面具,让人不容易察觉,此时闭上眼睛,仍旧会给别人很强的距离感。也只是给别人而已,顾炀可不算。顾炀松开自己的一只兔耳朵,指尖慢慢凑近樊渊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一触及离,马上缩回手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偷偷抿嘴笑。笑容还挂在脸上呢,就见樊渊慢慢睁开眼睛,一双沉静的黑眸看向他。笑什么。顾炀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蹲在樊渊面前傻乎乎的问:你没睡呀?樊渊没回答,直接坐起来,拉着顾炀的手臂,将他拽上床。你耳朵怎么了?顾炀明明什么都没说,樊渊却能立刻察觉出他的不正常,每次都是这样。樊渊撩起顾炀一边的兔耳朵,入手湿润,不只是外面一层细软的兔毛是湿润的,里面的皮肤也泛着潮气。里面进水了?顾炀不自觉的向前倾着身体,微侧着头,让樊渊能够更方面的撩起他的耳朵。嗯声音也变得很奇怪。樊渊松开顾炀的耳朵,转身从床头柜拿出一盒棉签,拍了拍自己的腿。蠢兔子。刚洗完澡的顾炀浑身带着热水熏出来的粉,听话的侧躺在樊渊腿上,让樊渊给他擦耳朵里面。樊渊边给顾炀擦耳朵里面的水汽,边说:你手机刚刚响了。顾炀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划开屏幕,上面是樊渊和顾炀两个人的合照。樊渊侧眸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是顾炀的微信响了。潘菲发微信找顾炀出去玩,同行的还有柴静秋、孟展和李紫烟。顾炀想着他现在长着兔耳朵和兔尾巴,想要拒绝,樊渊却说:答应吧,你该出去换换心情。顾炀愣了一下,抬头去看樊渊。樊渊的指尖轻轻擦过顾炀兔耳上毛毛稀疏的地方,说:顾炀,你这两天太紧张了。顾炀的确很紧张,心情也总是莫名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