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辰身材很好, 肩宽腰窄, 腹部的肌肉线条流畅。
肤色白皙,少年特有的瘦削感。
锁骨微微凸起,顺着下颌的弧度, 里面能养鱼。
温溪这辈子也没见过几个男生的身材, 比起满身肌肉块的肌肉男, 蒋辰的身材在她看来, 确实是完美。
多一分太累赘, 少一分则干瘪。
“你穿上衣服就可以。”她脸颊热气扑腾着。
眼神偏移, 一个劲地盯着床头柜下浅灰色的地毯。
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揪着衣角。
温溪极力避免自己眼睛看到不该看的, 但, 只要抬眸就全是不该看的,她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
“不是要帮我涂药?”蒋辰黑眸弯了弯。
“是, 是啊......”她说的底气不足。
他眉梢微挑:“那你站那么远, 能涂到么。”
陈述的语气, 噙着笑意。
“你管我。”温溪小声地嘀咕了句。
心里在想,还不是因为他。
房间里有很清冽好闻的味道, 让人舒心。
蒋辰站在原地,双手垂下来。
“嗯?”漫不经心的。
倒是温溪余光瞥到了窗户那边, 窗帘都没拉上。
她想着给蒋辰涂药速战速决,于是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地走到蒋辰的身边,只是她刚过来, 连四周的温度都好像升高了很多,她垂着眼。
微微侧身,她去看蒋辰的后背。
伤口很长,从肩胛骨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了腰,虽然不深,但鲜红的血凝固在上面,看着总是触目惊心的。
“还说不疼,伤口这么长。”她说。
蒋辰笑笑,想转过身,结果被温溪阻止:“没什么,小事。”
“那什么才叫大事?”温溪吞吞吐吐地说了句,声音又小又低,含糊着过去。
蒋辰却是听清楚了,稍一顿,他还是转过身,双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按在身后的桌上,呼吸离得近,温热的气息吹拂过去,“你的事,才是大事。”
温溪心里跟有小猫的爪子在挠着似的,心跳有些快。
于是四处看了看:“家里的药放在什么位置了?”
“没药。”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来。
“唉。”温溪叹口气,“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给你买药。”
她刚想动,手腕便被蒋辰抓住,“没事,你留下来陪我,会好的。”
温溪含糊的应着,对于此刻在她眼前的蒋辰,她实在是应付不来。
高中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既不过分亲近也不特别疏远。
视线低下去,她落在他劲瘦的腰身上。
有种想拥抱的冲动。
“我查查看,你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必须要涂药的,不然感染了怎么办?”她说得煞有介事,一边拿出手机来,“首先需要对伤口进行消毒,你家里有碘伏或者酒精吗?”
蒋辰顿了下,“啤酒有吧。”
前阵子买了很多。
他凑近,下颌蹭过温溪的耳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她的手机屏幕。
温溪:“……你是在开玩笑么。”
蒋辰眨眨眼,“我说真的。”
算了,看他这幅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温溪也不想和他争辩。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药店。”
窗外的夜色很静,月光像是流水似得。
“你一个人出去?”蒋辰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温溪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只是她稍一顿,还是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那等下上电梯,你不许……”
不许之后的话,她却说不出来。
蒋辰明知故问,漂亮的眉眼微微上扬:“不许什么?”
眼底的笑意十分明显。
“不许耍流氓。”温溪瞪了他一眼。
蒋辰笑笑。
他手臂抬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颊:“好,放心吧。”
适可而止这四个字,蒋辰还是明白的。
才刚刚让温溪对他的态度缓和一些,他可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冒失,惹她生气。
他扫了眼桌上的钥匙,提了起来。
穿好了衣服。
蒋辰慢悠悠地向温溪走过去。
灯光微亮,少女脸颊的红晕好看极了。
她今日穿的衣服很单薄,半截胳膊露在外面,被灯光晃着,看起来更白嫩。
蒋辰顿了顿,兀自看了会儿,直到温溪被他盯得脑袋低下去,才笑笑收回了视线。
“你等我一下。”他说。
温溪一怔,抬起头:“嗯?”
看着蒋辰从卧室里进去又出来,臂弯里多了件黑色的风衣。
“穿上,夜里冷。”
温溪温吞地哦了一声。
还没动弹,蒋辰就已经把风衣裹在她身上,裹了个严严实实。
好像,气氛也没有很尴尬。
他现在说话的语气态度都让温溪觉得舒适,除了在电梯里的时候。
一想到刚才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温溪脸又热起来。
“想什么呢?”他说。
温溪心虚:“没。”
阴影从头上罩下来,温溪连忙开了门出去。
跑得比兔子还快。
蒋辰失笑。
街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很多,三三两两的从温溪身边走过。
行人道不规整,坑坑洼洼的,温溪低着头仔细瞧着,避开水坑的位置。
两个人并肩走了会儿。
气氛安静。
“看路。”清淡的声音响起,带了几分笑意。
蒋辰伸手拦在她面前。
温溪猛地一抬头,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突然停放了一辆电动车。
“唔。”她抿着唇,眼睑动了动。
离市中心近自然也繁华,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国民大药房。
推门进去,一股浓重的中药味道便扑面而来,温溪说:“有没有碘伏,还有皮外伤的药膏。”
“有的,稍等一下。”
柜台里的营业员拿了两瓶药出来,“这里有两款,我推荐你用这个,价格虽然稍微贵一点,但是效果好,涂上之后也没什么副作用,伤口愈合也快。”
“好的。”
营业员说:“那我就开票,你稍等。”
付了钱,温溪拎起装药的袋子,抬眸看了眼蒋辰。
他倚在门口,散散慢慢地看过来。
视线对上。
温溪提了提手中的药袋:“已经买好了。”
“回家吧。”蒋辰说道,接过来她的东西,轻笑一声:“刚才还没觉得,现在倒是有些疼。”
温溪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回到家,门“咔哒——”
温溪去卫生间:“过来把伤口清洗一下。”
等了半天,外面都没什么声音。
她探出了半个脑袋。
蒋辰关灯关得猝不及防,客厅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似乎很喜欢宽敞的落地窗,月光慢慢地渗透进来,渐渐也能看得清楚。
浴室的灯开着。
两人都没说话,房间里很安静,温溪的心跳有些快。
蒋辰走进来,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
“你要做什么?”说心里不慌是假的,温溪低垂着眼。
“放心。”他笑得意味不明。
洗手台瓷砖微凉。
淋浴的水慢慢流下来。
温溪等到水温稍热的时候,才帮他清洗了伤口。
她的指尖顺着伤口的位置划下去,将血迹洗净。
“疼不疼?”小声地问了句。
“不疼。”
涂药的时候,温溪很小心。
棉签蹭上了一些药膏,慢慢地涂在了蒋辰的伤口上。
药膏清凉,蒋辰“嘶”了一声。
温溪立刻轻了一些,吹了吹:“弄疼了吗?”
“没有。”蒋辰闷笑。
药膏涂抹均匀,温溪将剩下的放好拧紧。
她长松了口气。
“药已经买好了,你接下来要自己记得涂。”她说。
“那你来帮我涂。”蒋辰转过身来,黑眸闪烁了下,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很快划过。
温溪无语。
想得美。
蒋辰看破了她的小心思,也只是笑笑。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沉默着。
良久之后。
温溪才轻咳了一声:“那个,既然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蒋辰伸手牵住了她的。
“嗯?”温溪看了他一眼。
蒋辰眼眸清亮,说:“我饿了。”
“那……我给你做点吃的?”她犹犹豫豫的,有些琢磨不透蒋辰此刻的意思,“你想吃什么?”
“不用,你留下来陪我吃。”蒋辰笑笑。
温溪欲言又止:“可是……”
她不怎么饿。
察觉到了似得,蒋辰可怜巴巴地叹口气:“伤口疼。”
“也饿。”
温溪:“……好,那我留下来陪你吃完饭,然后我再回去。”
“今晚就别回去了,嗯?”他说。
温溪一顿:“不回去难道住你这里吗?”
“我睡沙发。”
“不要。”
“伤口疼。”
温溪:“……疼死你算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蒋辰也会耍无赖,印象里,在高中的时候,他一直是沉默寡言的。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温溪以前完全想象不出来。
蒋辰懒洋洋地一瞥,笑得更深。
看他这幅信心十足的模样,温溪还以为他做法有多拿手,结果蒋辰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搞了半天,端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温溪停顿了下:“你就吃这个么?”
“嗯?”蒋辰说,“是啊。”
他就是想在留她多待一会儿。
在她面前,他哪有什么脾气。
要是这会儿纪向阳过来,看到这一幕,恐怕又要不可置信半天。
温溪叹气:“泡面有什么营养的。”
说完 ,她跑去看了看冰箱,里面瓶瓶罐罐的酒倒是摆了不少,结果菜没有几个。
“现在这种情况,也就只能煮些白粥吃了。”
蒋辰拉过她坐下:“累不累?”
“还好。”温溪顿了下,说道。
温溪手撑着下巴,蒋辰吃饭不紧不慢。
他应该是饿坏了,泡面也吃得很香。
吃过饭,蒋辰拿出来新的床单铺上。
他倚靠在门框旁,双腿交叠着:“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其实时间也不算晚,刚过了十点钟而已。言言
温溪说:“离得也不算远......”
她犹犹豫豫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承认自己会想多。
再加上,之前蒋辰在电梯里的行为。
气氛沉默了会儿。
蒋辰唇角扬了扬:“我不会让你讨厌我的。”
言下之意就是,温溪不喜欢的事情,他今晚不会做。
温溪心里有了个决定。
在她同意留下来以后,蒋辰的动作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甚至比刚才更加懂得分寸。
家里一直备着新的洗漱用具。
他捧了个毯子就睡到沙发上。
临睡前,温溪从浴室里出来,身后的热气氤氲成一团,她发梢湿润,衣服是蒋辰的,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
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相较之下,她的身材更显娇小。
发梢的水打湿了衬衫,她姣好的身材在衬衫下若隐若现,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晃了晃。
“过来,”蒋辰黑眸暗了暗,喉结一动,就连声音也低哑了几分,“头发吹一吹。”
温溪脸颊又湿又热,闻言也没推拒,乖乖地坐过去。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竟然有些放松。
蒋辰的手指在她发丝间穿梭而过,动作很轻柔。
没有交谈,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说话。
接吻来的莫名其妙,自然而然的发生。
蒋辰抱她起来的时候,温溪的脸还烫着,她的腿搭在他的臂弯里,双手搂着他的肩膀。
温溪知道如果她不阻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她的思绪很乱。
就像她和蒋辰的呼吸一样,纠缠不清。
他的手顺着手臂滑了下来,和她的手握在一起。
体温烫人,掌心干燥。
卧室里没开灯。
温溪其他的感官都变得敏锐起来。
他的呼吸,他的指尖,连同他的体温,感知的十分清晰。
蒋辰顺着她的耳尖轻吻了会儿,压抑着问道:“还喜欢我么?”
“我从来都没有误会过你,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蒋辰声音暗哑,滚烫的唇瓣拂过她的下颌:“我在想,那样的我,原来也会被你喜欢。”
“你那么好,为什么要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温溪一怔。
她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情绪,他等她的允许。
只是,“我不知道。”
房间寂静。
温溪吐字清晰,慢吞吞地说:“喜欢不喜欢的,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握住她腰的手一紧,温溪平复了呼吸。
她承认她今晚纵容了自己,纵容自己去接受这份高中时不曾得到过回应的喜欢。
哪怕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也不会后悔。
但蒋辰刚才的问题,她的确犹豫了。
沉默良久。
蒋辰一僵,他慢慢起身。
黑暗将他笼住,温溪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她的手指攥紧了被角。
即便是换了新的床铺,还是有他的味道。
“晚安,有个梦。”他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和之前没有什么分别,一如既往的散漫。
“嗯。”温溪应了声。
好像刚才无事发生过。
蒋辰出去的时候,很轻地关了门。
黑暗里,温溪侧过身睁着眼,她睡不着,耳朵听着门外他的脚步声逐渐变远。
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温溪有认床的习惯,所以天刚蒙蒙亮,她就已经醒过来,空气中还弥漫着很淡的湿润气息。
有几声鸟叫听起来很清脆,这时候才有微弱的光亮透过云层渗漏进来。
房间里的光亮不清晰,温溪动了动。
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头有些疼,昨天虽然没喝多,但早上起来还是能感觉到出来微弱的酒劲。
在床上躺了半天,她才回想起来发生的事情。
伸手朝着旁边的位置摸了摸,手机不在。
客厅没有动静,蒋辰应该也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