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糖看见九夜先生出现在了画面中, 但画面中的那个唐糖却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就算九夜的声音很温和，就算唐糖想要咬自己的动作被制止, 但没有意识的唐糖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一口咬在了九夜伸出的右手，几乎要咬下一块肉来。
画面之外的唐糖将视线转移, 有些不敢看当时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这些画面是真的，那么唐糖当年吃的并不是属于自己的血肉, 而是九夜先生的？
唐糖默默掩面，虽然不知道九夜先生是怎样的身份，但唐糖却依旧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既然选择了活下去, 那么想吃就吃一口。”九夜先生的声音再次从画面中传来, “但你一定要记住，你的身体里有着龙族和人族的血，所以无论多饿, 都不能吃人。”
“记住。”
“活下去。”
“不要吃人。”
那熟悉的声音在唐糖的耳边不断回响，唐糖突然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总是徘徊着这么两句话。
不只是因为大长老总是怎么告诉自己，更是因为在那个最无助的时期，曾经用自己血肉让唐糖可以继续活下去的九夜先生也曾经对他如此叮嘱过。
“九夜先生, 你到底是谁？”
“我不算是个生者。”当九夜先生的虚影出现在唐糖面前的时候，周围的画面也瞬间消失。
唐糖和九夜就像是置身于一片光影之中, 那周围的景色看起来和唐糖被逐出光明大陆时所看见的十分类似。
“不算是生者？”因为金龙血液的关系，唐糖依旧保持着青年的模样。
身为纯粹龙族的火火虽然和唐糖差不多大, 却只能变成七八岁小孩子的模样。
而唐糖之所以能够变成青年的样子, 恐怕是因为他的身体里不只有银龙银岚的血, 还有那个身在黑暗大陆的人类父亲的血。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九夜看着比自己依旧稍矮一些的唐糖，微笑着说，“那个时候的龙族尚且还拥有在各个世界穿行的能力，所以一直都在寻找着能够让所有龙族定居的世界。”
“最终，龙族选择了光明大陆，而最终拥有穿行世界能力的龙族也渐渐死去，化作龙骨驻守在龙族墓地。”九夜先生的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九夜先生是墓地中的龙族？”唐糖在听到九夜先生的真正身份之后，眼神亮了起来。
在唐糖的眼里，墓地中耸立的龙骨甚至要比领地中活着的龙族要伟大很多很多！
“是啊。”九夜先生的眼中也带着宠溺，也不知道是因为对龙族后嗣的宠爱，还是因为这些年的挂心而增添了些许不同的东西，“真是抱歉，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年我一直忙于甜食星的事情，也许唐糖就不用一直饿肚子了。”
“甜食星？”唐糖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对。”九夜点了点头，“你的父亲银岚在龙骨面前许下了心愿，而我也接收到了银岚的心愿，答应会帮助他照顾孩子。”
“但唐糖你的体质实在太过特殊，是所有混血龙族中都从未出现过的复杂体质。”九夜半透明的手掌揉了揉唐糖的发顶，“即使是我，也改变不了唐糖的体质。”
“再加上我在光明大陆的身体已经是一具龙骨，就算残余着一些力量，也无法帮到唐糖太多。”九夜说这话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具同样半透明的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