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默赶到的时候已经倒抽了一口气。
昨晚还满脸通红的姑娘一颗脑袋挂在粱上,巨大的秤倒勾着女孩唯一所剩的脖颈肉,辫子解开,整片头发垂下来,结成块,凝结垂下的全是血,一双眼睛大睁着,从眼皮到眼珠子都空了,鼻孔和嘴巴都大张着,整个身体不翼而飞……
沈默还来不及错开眼睛,一只手已经盖住了他的眼睛。
满堂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
“凶手是谁?”
“小凤昨晚还好好的,早上我都看到她在井里打水。”
“谁那么凶残地杀死小凤……”
“什么仇什么怨啊……小凤死得真惨……”
“谁去找找……”
“总要有个完尸啊……”
沈默跟着村民去了后堂,后面有一个房间就是小凤的房间,女孩子的房间总比别人的精致些,桌上放着剪纸,凳子上还放着一叠秀好的衣服,地面铺了柏油,所以上面红色的血迹就显得那么明显,一直蔓延到床上,被褥上一大滩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遭天谴哦……”
“这世道不消停啊……”
“赶紧把凶手拖出去枪毙了……”
外面到处都是找小凤尸体的村民,开始到了晚上一个个回来都摇着头。
太诡异了,下面的身体难道还会自己离家出走了不成。
沈默坐在凳子上看着男人在床上铺被子,男人好像对于小凤的死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个是昨晚第一个给他花的妹子。
但是也正常……沈默忍不住再去确定了一下。
“棺材脸,鬼会死吗?”
男人铺床的动作没停,但是说出口的字让沈默觉得有点冷。
“会。”
铺好了薄薄的垫被转过身坐在床畔。
“对于鬼来说,说是消亡更贴切一点。”
窗外有风在嘶吼,宛如婴儿夜啼,也像鬼魂夜哭,仔细听就会发现,那是小凤的亲人在哭。
“那那个小凤‘消亡’了吗?”沈默忍不住用食指点了点桌面。
“嗯。”
也就对眼前的人会有那么的耐心和细心。
“它的五感都被掏空了,魂魄被吃了。”
这还是第一次不杀人先死了鬼的,沈默怎么能不感到奇怪。
男人看了看天色,“睡觉吧。”
沈默看着收拾好,好像是在表示欢迎他的进入的床铺眼睛闪了闪。
外室寒冷,仿佛只有男人身上的热度是深夜里唯一的慰藉,可是……如果忽视下面顶着他的东西的话会更美妙。
夜深深,厉鬼四野哀嚎,黑暗的屋子里,一只手从棉絮中伸出来,随即出来的是乌黑的发,精瘦的脖颈,结实的上身……
无声地从上而下覆盖……四唇贴合……
…………
沈默睁开眼睛,鼻端传来面粉香,一大早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
拖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出来,桌上压着一张纸条。
“把中间的蒸屉打开,鸡蛋在下面。”
沈默进厨房一开锅,果不其然,上面温着的是粥,下面还有一层,本来是水,此刻里面还躺着三个滚圆的鸡蛋。
老妇人又不知道被男人用了什么借口支出去了,沈默坐在灶台边捧着碗呼噜噜地吃着。
吃到一半就听到急冲冲的脚步声,伴随着老妇人的哀嚎。
“我的天啊,花娘子死了,可怜的小花啊……”
声音眼看着经过厨房,沈默连忙清理地上的鸡蛋壳,可是老妇人一摇一晃地冲过去连一眼都没有给沈默。
等沈默吃完出来的时候村子里又沸腾了。
走在外面的村民人人面色惊惶。
到处都有人在交头接耳。
“又是只有头……没身体……”
“这次真惨啊,你是没看到……那个头都稀巴烂了……”
远处男人挑着一担子打好的米袋,拉上沈默的手,要把人带回屋子。
“别看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