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秋,老孟请假,沈默便早早去了店里。
坐在位置上刚泡好茶就接到了老孟的电话。
“沈,小沈啊,他们,他们去店里了……我,我拦都拦不住……”
他们?沈默皱眉,“老孟你现在在跑步吗?慢慢说不着急……什么事情?”
那边传来了刺耳的喇叭声,好像是在马路边打车。可是旁边川流不绝,辆辆出租车上都亮着满客的红灯……“就是王成还有任仁贵他们,不知道丑毕什么时候结交上了他们……好像还带了一群什么富二代,听说了我打工的地址离得不远就说要过去光顾生意……”根本就是明摆着过去找茬,想到当年那群人趾高气昂的样子,现在店里就沈默一个人,孟泽不由担心:“小沈啊,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关一天店吧……他们还不知道你就在店里,等会儿要见到你一准没有好事……”毕竟沈默就一个人,对方可有六人啊!
一群人?关店?沈默正在拆快递拆的起劲呢,面对满地的纸箱纸屑,哪里有空现在就离开。
没几分钟,门口响起一片轰吟声,沈默听过这个声音,是超跑的发动机轰鸣,但是此刻的声音却更加刺耳,简直就像是有人在门口放了一排的炮仗,还是成片的那种,大白天这么僻静的街上都引来了无数的行人。
毕竟齐刷刷同时看到四五辆豪车的机会就算是在京市那也不多,估计都是那些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豪门公子哥们了。
沈默在看到下来的王成许毕的时候就知道今儿个怕是不能善了。
“哟,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嘛,真是巧啊,怎么的和老孟原来在一个地方打工,自己就是株草还真卖起了花花草草了?”任仁贵进门就就揪掉了门口摆设台上的兰花叶子,叼在嘴里插着兜走进来。
沈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纸屑,正要揭掉腰上的围裙。
“诶诶诶,别啊。”王成赶紧地跑上前,“沈大校草这样子很好看,我拍两张……”说完不管沈默同不同意就是咔咔两声,选了最丑的角度上传到了班级群里。
注明:「沈校草的打工生涯」
群里立刻响起了一片呼声。
立刻有人凑热闹。
「在哪里在哪里,竟然是沈默,沈默在哪里打工?」
「我也来我也来,都多少年没见过沈默了。」
「哇塞,他还是那么帅!」
「帅什么帅,也还是一样穷啊。」
「哈哈哈哈,知道也别说出来嘛,哈哈哈哈」
「这个时间在打工?他不会辍学了吧?」
王成发了个地址,下面立刻有人跟。
「和老孟一个地方?那肯定也和老孟一样辍学了啊!」
「难怪他都不跟咱们联系,敢情是有学沟了」
王成还拍了几张地上的快递。
「这是啥?」
「好像是饼」
「柿子饼?」
「干货啊都是,没想到沈默家还种地呢。」
「哈哈哈,我看到了什么,我还看到了手工做的月饼……」
「哎哟诶,果然是乡下的穷小子,这个时候谁还自己做月饼啊,都是买的了,包装越好看……」
…………
这些沈默都不知道,他没有加过同学群,那个时候他连手机都没有,整天忙着生计,哪里有时间和大家聊八卦处什么同学情。后来的同学会他也不想参加,毕业后的同学会能有什么,不就是聚在一起炫耀现状嘛,他原以为今天老孟是请假回家过节了,没想到还遇到了老同学。
许毕跟进自家门一样,给身后的三个公子哥又是端椅子又是倒茶的,完了还指使沈默。
“怎么还站着不动,没看到老同学来了,过来,自己给介绍一下。”那态度就跟吆喝唱大戏的一样。
沈默站在原地没动。
“哟怎么的,”许毕挑眉,“我这是给你介绍大老板认识呢,给你长长眼界还不知趣儿了?”
坐在梨花桌旁边的公子哥穿着一身订制的意大利羊毛衫,摸着下巴看着“低眉顺眼”的忧郁小青年,“这就是当年三班的沈默呀。”那时候他很少去学校,沈默的名字也是听到不少,什么人长得帅读书好什么人穷气短不受待见,听得多也就是这些事了,现在一看传言果真不虚。
离沈默最近的矮胖子从随手携带的lv手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随后扔到桌上,“哝,这是我认识的第豪花老板,报上我的名字去上班吧,工资肯定比你现在高四倍不止。”说完还觉得自己做了多大的善事一样,洋洋得意地端起桌上的茶杯。
“没有咖啡吗?”带着江诗丹顿带着卡地亚的男人一脸嫌弃:“我要金箔猫屎咖啡……”
沈默面笑心不笑:吃屎去吧你!
矮胖子尝了一口,顶了顶自己的朋友,示意对方这个茶味道还可以。
许毕见青年不说话,走上前利诱道:“乔总看得上你给你介绍工作你还不快感谢人家,还拄在这里干嘛,当木头吗?”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树,人乔总马总和你说话呢,你好歹应一声。”许毕一脸不忿。“本来我们来还想给老孟创点业绩,没想到看到沈默你,这业绩本来给你也没事,现在看来………啧啧啧。”许毕不屑一顾地啧了一堆,“看来还是让你呆在这小地方勤勤恳恳吧……”
一片嘲笑声中,楼上下来一道高瘦的身影,江灵柩换了一身黑衣更显眉眼阴郁。
看到楼下一片人,皱眉。
“这些人是?”
矮胖子们看到下来的人心里猛地就是一凛,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莫名有点发怵。
笑声突然就止了,现在安静下来仔细看,才发现这个花店用的架子,茶具,包括茶叶都是上等物品……
马总虽然年轻好歹也跟着父辈上惯了酒桌的人,站起身伸出手:“想来您就是这家花店的老板吧,我看了看贵店的花还真是很独特,在别的花店很少见呢……”说着客气客气就要掏出自己的名片。
江灵柩正脸都没有给这群人一个,走到青年面前,绕到青年身后仔细地捡掉他身上沾染的快递单和包装纸屑。
这会儿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心内有些疑惑。
“喂,在和你说话呢。”许毕不爽了。
阴郁的男人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蹲下来收拾地上的包装盒,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