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狼狈地看了一眼黑发青年。
如果不是为了找到目标,沈默还真不想看这场闹剧。
“老侯爵。”凯瑟琳针对地看向披着披肩出来的两位老人。
“你们表面安抚我,其实一定在心里嘲笑我,你们觉得我配不上布莱登是吗?觉得我痴心妄想是吗……你们哪里是给孩子找伴侣,你们只是在找利用品,利用我们姐妹。”
“还有你。”
沈默抬头,终于还是轮到了他。
凯瑟琳一脸嫉妒嘲讽地看着沈默。
“你是最底端的贫民,身上流着最肮脏的血液,凭什么可以攀附上西莱尔,又凭什么躲在背后嘲笑身为贵族的我们,难道就因为西莱尔看上了你吗……”
夏琳西莱尔脸色已经黑了。
凯瑟琳连忙转向男孩的方向,直言不讳:“西莱尔伯爵,您真当这个年轻人是爱您的?他不过是爱上您的权势,不过是看上了您的庇佑,您以为他是与众不同的?不,您错了,他比我们更加可耻,这样的人,值得您庇佑吗?值得您为了他违背我们高贵的血统吗?”
沈默抬眼对上角落里男孩黝黑的眼睛。
两瓣艳红的唇,不知何时,竟然变得无比惨白……沈默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下一刻,“噗嗤”一声。
伯爵竟然当众喷出了一口鲜红的血,血液浸透了那两瓣唇,唇色重新变得鲜红如血。
“西莱尔。”沈默担心地上前一步。
侯爵大步上前就要推开青年。
“别碰他。”西莱尔大叫。
西莱尔侯爵的手僵硬在半空。
老侯爵惊惧地看着沉默的东方人,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非我族类……”
“哥哥。”男孩喊了一声,扔了拐杖,摇摇欲坠地冲青年伸出双手,不愿理会在场的所有人。
“哥哥,我们走。”
沈默抿唇,抬脚朝着西莱尔走去。
当晚,凯瑟琳死在了康坦丁古堡内,整个人被剥了皮,就像被剥去了她自持的骄傲,整张完整的皮就悬挂在古堡的大门口。
有些丑陋与真相,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依旧选择粉饰太平。
古堡里的人原以为杀死凯瑟琳的是其他贵族,毕竟她揭露了所有人的恶行,可是第二天凌晨,伊丽莎白死在了浴室里,就像睡着了一样,女仆发现的时候,往下看,才发现她的下面在流血……全身上下只是少了一样东西……接连两人死相都如此的恐怖,这让整个古堡陷入了恐怖的气氛之中。
沈默站在窗前,看着古堡外的夜色,将近凌晨,庄园里却开满了深蓝色的花,就是那么远都能看到那绚丽的身姿,花瓣是蓝的,中间是白色,远远看去白蓝白蓝一片,散发着幽幽寒光,点缀在黑暗里,摇曳生姿,高贵又诡谲,早些天都没有见到,这会儿开了,就像是来自幽冥的使者,在引渡亡魂。
“很好看吧?”身后响起一道低低的声音。
沈默扭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男孩。
“这个花只有在这里能看见。”西莱尔笑着说道。伯爵的皮肤一直很白,嘴唇印象中却很红,此刻生了病连唇色都是惨白惨白的。
沈默走到床畔,他觉得这花和西莱尔很像,深蓝近黑,神秘且高贵。
伸手探探男孩的额头,没有发烧,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只有西莱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没有人来看望他,更没有佣人来给他送药,沈默只要出去跟人提起西莱尔,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的样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诡手们没有死,先死亡的,竟然是古堡里的人……
凯瑟琳的死,就像拉开了血腥的开端,接连着伊丽莎白,以及堡内的仆人们都开始接连死去。
沈默凌晨的时候去了一趟暗牢,诡手们都还活着,他打算下午再去一趟第一座古堡内看看。
小伯爵躺在床上,好像对外界的惨案无所感知,只是在青年打算起身的时候,伸出手。
“哥哥,你会离开我吗?”
沈默从上往下看着西莱尔。
其实他很想问一句。
你,会死吗?
不用沈默开口,小少爷自己开口了。
西莱尔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其实,哥哥,你不用陪我很久的,就算你不喜欢我,你能陪我两年就好。”
沈默睁大了眼睛,还是心软了,慢慢坐回床边,握住男孩的手。
“为什么是两年?”
西莱尔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没有说话。
“你不会是故意想让我心软,然后好骗我留在这里吧?”青年突然开口。
西莱尔差点被气得当场离世。
“哼。”小少爷大哼一声,转过身拿后脑勺背对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