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楠今天早上醒来后就觉得眼皮直跳,他掐指一算,左眼跳灾右眼跳财,他是左眼跳这代表着……
张德福小心说道:“少爷,陈四先生来了。”
唐楠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快把人请到客厅,给人看茶,告诉他我随后就到。”
张德福却不动,只是为难地看着他,小声说道:“陈四先生已经走了,临走前托我转交给您一封信。”
信?
唐楠疑惑地接过信拆开,看了几行便脸色大变,这赫然是一封绝交书。陈四在信里说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两无干系,让唐楠好自为之。
唐楠黑着脸问张德福,“陈四先生走前可说了什么?”
张德福摇了摇头,小声说:“陈四先生直接把信交给了小的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说。”唐楠终于没忍住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暴跳如雷骂道:“他要走你不会把他拦住吗?废物!本少爷迟早要打死你!”
那陈四可是他废了千辛万苦才扒上的,背后可是站着青帮一位“通”字辈大佬,那位大佬在泸市手眼通天,只要搭上他富贵荣华指日可待!可眼下他还没实现梦想,梯子就先撤走了,如何不让他惊怒不已?
张德福捂着脸,肩膀颤抖,不敢吭声,也不敢躲。
对着张德福拳打脚踢一顿发泄了心中怒火,唐楠勉强恢复了冷静,开始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然后他便想起了廖房。一周前他把廖房派出去踩点,准备给那对贱人兄妹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那廖房也是没用的,被人家狗咬破了胆子,竟然还劝他收手,说那家主人要报警抓他呢。唐楠几乎被这句话给逗笑了。这种话也就只能吓吓廖房这种小人了,他爸爸可是和警察署长私交匪浅,这北平谁敢关他?
他不耐烦地打发走了廖房,准备找其他人给那两兄妹一点儿教训。只是这几日那对兄妹一直闭门不出他的人一直没找到机会。那些人本来就是因为陈四的缘故才会为他做事,陈四一走他还怎么吩咐他们做事?是不是廖房在陈四那里说了什么?
他眉头一皱,自觉找到了问题所在,冷哼一声径直出了家门准备找廖房的麻烦。
坐在黄包车上,被冷风一吹,他的脑子终于多了几分清醒,正巧看到了他的一位熟人出现在了街角和人说话,唐楠看过去时正好对上两人看过来的视线,他连忙叫车夫停下,然后笑着向他们挥手:“朗明兄,好久不见。”
朗明兄一怔,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古怪。唐楠刚要和他寒暄几句,朗明兄就拉着朋友飞速跟他道别了,看那背影颇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唐楠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廖房,挽回和陈四先生的关系才是正经。他吩咐车夫继续向码头的方向跑去。
这一路来,唐楠如坐针毡。不知是不是他太敏感了,路上他总觉得被人指指点点的,偶遇的熟人看向他的目光也颇为奇怪。等到黄包车终于停在了码头,他只觉得如蒙大赦,逃也似的溜了下来。他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廖房,只是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就出乎他意料了。
廖房白眼见他,狠狠碎了他一口,骂道:“你给我滚开,你这种腌臜小人别脏了我的眼睛!”
唐楠先惊后怒,“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廖房怪模怪样地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您是谁呢?您可是唐楠唐家大少爷。”
唐楠骄矜地点了点头,刚要问既然你都知道怎么还这样对我说话,就见四周看热闹的人在听完廖房的话后竟然面露鄙夷,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大声议论起来。
“这就是唐楠?真是人面兽心的畜生!”
“有这种儿子,我看呐,那唐家也干净不了多少!”
“我听说他喜欢男人,身边的仆人都被他睡过了!”
“我怎么听说他喜欢yòu_nǚ ,连刚出生的女婴都不放过?”
“还不止呢,听说他专门把咱们华夏的女童卖到东瀛去供东瀛人狎玩享乐呢!”
“你们不知道吗?唐楠是东瀛人的间谍,来华夏就是来搞破坏的!”
“听说就连青帮都被他策反了,现在整个青帮内部都听他的话……”
“喂!这事你也敢说?不要命了?!”
原本脸色就不太好看的廖房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脸色越加阴沉,他清了清嗓子,对周围人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误会了,我们青帮和这等小人并没有什么关联,像是此类小人,我们青帮也齿于与他为伍。”他抬高下巴,对茫然无措的唐楠蔑笑:“唐少爷,这里不欢迎你,请回吧!”
唐楠觉得自己在做梦。要不然他怎么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都在骂他呢?他们都在说什么?
狎弄女童?往东瀛贩卖人口?东瀛间谍?策反青帮?这一桩桩一件件闻所未闻之事怎么都和他扯上了关系?
“你们血口喷人!”他怒不可恕地指着他们:“你们给我等着!我算记住你们了!这事我们唐家跟你们没完!”
“完了,唐大少也要把我们卖给东瀛人了。”人群里有人冷不丁说道,然后引来一片笑声。
“你、你们……”
“少爷!老爷叫你回去!”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他还没挣扎几下,就有几个人一拥而上直接把他捆了起来,扔到了车上。
“住手!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唐树德!我爹认识警察署长!你们敢碰我,我要让署长把你们全都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