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芳心里,给杜嗣音的嫁妆已经是他下了血本,如果杜嗣音不是被赐婚,要在众目睽睽下嫁进镇边王府,而是随便嫁给哪家女儿,连这份嫁妆的十分之一他都不会给。
杜府的好东西都是要留给他的儿子妙颜的,杜嗣音那个贱人的儿子,凭什么跟他的妙颜争!
正是知道和白芳这个厚脸皮争不到什么好,反而容易惹得一身骚,杜嗣音直接越过了白芳去找杜乾。
在白芳手下自保那么多年,那些手段杜嗣音一点都不陌生,相反他还很熟练,这些本事,是一个男儿在后宅能活得好的根本,他不得不会。
杜嗣音把手沾上一点姜汁搓红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在杜乾下朝后堵住了她。
“母亲大人……”
杜乾一回来就看到自己忽视已久的儿子红着眼眶看着自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想要请求母亲的保护。
一时间,杜乾不由心软下来。她或许不喜欢晏秀,但是杜嗣音怎么说都是她的儿子,现在这个儿子就要出嫁离家,疼惜之情多少还是有一些。
“这是怎么了?你都快出嫁了,不高高兴兴地去绣你的嫁衣,怎么哭哭啼啼的?”
杜嗣音当然看出了杜乾的心软,立刻趁热打铁,眼泪啪嗒流出两滴,跪在杜乾面前悲切地说:“母亲大人,孩儿求你将爹亲的东西留给孩儿,爹亲早去,嗣音嫁了人,便只剩下这些念想了。”
杜乾眉头一皱,心疼地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杜嗣音说得语焉不详,他当然不会亲口控诉白芳,白芳在杜乾心里的重量远胜于他,他不可能给自己找不自在。
具体的内容,要由别人来说才合适。
于是杜嗣音身边的安庆义正言辞地说:“杜大人,公子的爹亲敏佳卿主当年的嫁妆里有些什么整个京城都知晓,这些都是敏佳卿主留给公子的,可您看,白主君拿来的这份嫁妆单子里,敏佳卿主的东西一件都没有。”
杜乾接过单子一看,敏佳卿主的嫁妆到底有多少她并不知道,但是里面的一些奇珍异宝,即使当年只是匆匆一瞥,她也印象深刻。
何况嫁妆上面那些花团锦簇的珠钗首饰她看不懂,但铺子田庄实在太上台面了,如果这些嫁妆拿到镇边王府里去,岂不是让堂堂杜府颜面全失!
镇边王府和杜府的赐婚,整个京城都看着,就算杜府的嫁妆比不上镇边王府的彩礼,也不能逊色太多。
杜乾突然产生一种怒气,他知道白芳出身低,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没想到他竟然目光短浅到这个地步。
杜乾黑了脸,将那单子拿在手上,对杜嗣音说,“别哭了,这件事母亲会给你做主。”
说着杜乾便黑着脸直接朝白芳的院子去,杜嗣音抹了一把眼泪,和安庆对视一眼,亦步亦趋地跟在杜乾后面。
白芳听到小侍通报杜乾往院子里来了,连忙出去迎接,温情小意地说:“妻主回来了?”
岂料杜乾直接将那单子扔在他身上,斥道:“你就是这么当的家!”
白芳心里一跳,立马红了眼眶,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这一招最管用。
“这是怎么了?我是做错什么了?叫妻主一回来就如此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