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发生的事,猝不及防让杜嗣音听到了。
当天,许庭正在和杜嗣音一起钓荷花塘里的鱼,准备晚上拿给厨房做清蒸鱼吃。
许庭虽然在别庄,但她在京城里有眼线,寻常的时候,暗卫会在书房向她禀报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今天的事发生得太突然,且影响重大,下面的人不敢耽搁,必须要第一时间禀告给许庭。
因此暗卫顾不上那么多,直达许庭面前,禀报道:“主子,京城里出事了,王家公子身亡,恐是四皇女背后操作,牵扯…”
暗卫尚没有说完,许庭已经没在听了,她迅速起身扶住了杜嗣音。
见到暗卫前来,杜嗣音本打算起身回避一会儿,没想到暗卫直接禀报,杜嗣音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王家公子身亡”这几个字。
“长宁,她说什么,霓裳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别急,事情还没搞清楚。”
许庭将杜嗣音推回椅子上,按着杜嗣音的肩膀,看向暗卫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说仔细了。”
暗卫在许庭下压的眼神下,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组织了一下语言,重头开始讲述。
暗卫的话平直冷淡,只求精准,没有一丝一毫的修饰,当听到王霓裳被小人侵害,被逼从窗口跳下来,丧了命,杜嗣音哀怒攻心,差点昏厥过去。
许庭抬手阻止暗卫继续说下去,将杜嗣音抱起来,快速往屋里走,给暗卫抛下一句“去书房等我。”
将杜嗣音安置在床上,许庭传大夫来,杜嗣音急切地抓着许庭的手掌,心慌地说:“长宁,我们马上回城,我想去见霓裳。”
许庭当然不答应,城里现在一团浑水,具体情况也没搞清楚,她不可能贸然回城。
王霓裳的死,不可能是一个单纯的死亡。
“现在不行,嗣音…”
杜嗣音紧紧抓住许庭,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行?”
许庭看着杜嗣音的样子,果断伸手捏了一把他的后颈,让他晕了过去。许庭把杜嗣音放在床上平躺着,对书琴、蝉儿说,“照顾好你们主君。”
大夫也很快来了,说杜嗣音身体没有大碍,但上次大悲大恸伤的底子还没补过来,不宜再有那么大的悲痛情绪。
然后大夫又给开了一些宁心养神的汤药。
之后的两天,无数的消息从城中传入这座别庄,暗卫掠燕一样的身影在树梢中穿过。
京城的一动一静都通过暗卫传到许庭的耳朵里。
杜嗣音醒来后理智回来了,没有再说要立即回城,他靠在许庭肩头低声哭了一场,然后就乖乖地待着,指挥下人先把行礼装好,免得要走的时候手忙脚乱。
许庭抚摸着杜嗣音的背,心疼,短短一段时间内,杜嗣音遭遇了两位至亲之人的死亡,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是日,吃了午饭,许庭说下午动身回去。
杜嗣音猛得看向许庭,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立即吩咐下人套马装车。
第一天到别庄的时候,庄仆殷勤地摘了瓜送上来,杜嗣音和许庭吃了觉得非常不错,还饶有兴致地去看了瓜田,精挑细选抱了一个回来,镇在冰凉的井水里。
杜嗣音当时就说,走到的时候要记得摘上几个带回府里,分给小湄小悦,还有孝敬韩芝。
但现在杜嗣音肯定不记得了,书琴小跑着去抱了几个瓜回来,绑在马车上。
绿棠突然疾步来报,说庄子外面,七皇女到了。
但她却发现,许庭对此没有表现出一点意外。
“告诉七殿下,不见。”
绿棠微微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想象自己听到的,又重新求证了一次,“不见?”
许庭:“不见。”
绿棠立即表示明白了,行礼退下。
别庄入口大门处,七皇女和其他十余个侍卫下了马,一手抓着坐骑的缰绳,站在别庄门口,等待绿棠的通报。
咯吱一声。
门被打开了,绿棠冷漠着脸,对站在最前头的七皇女说:“我家主子说不见。”
然后啪的一下关上门。
跟着七皇女的侍卫都震惊了,反而过来后勃然大怒,纷纷请示说要上去砸了门。
她们的殿下可是皇女,谁给了许庭胆子这么大不敬!
七皇女拦住了她们,她没有生气,她非常明白,现在她和许庭,不是天子之女与臣子之女,而是一个图谋帝位的皇女在求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