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之间没一点缝隙,以至她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窗帘微微透进来的月光。
看着看着,她就朦朦胧胧地睡着了,后来不知怎么被顾垣给弄醒了,他穿着衣服钻进了她的被子。卧室由暗转亮,富小景终于能看清顾垣的脸。
他下了床,把被子卡到她下巴颏,关门出去了。
富小景再看到顾垣时,他已经把昨晚的衬衫换成了套头衫,头发像是刚吹过,大概是刚洗过澡,她隐约能闻到一股薄荷的味道。
顾垣给她煎了蛋,没有薄荷,也没有糊。
“我今天要去洛杉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富小景喝了一口牛奶,“我还有课。”她想顾垣坐的大概是包机,所以才不在乎临时增减一个人。
“你母亲这些年就没有再婚?”
“你问这个干什么?”
“是不是因为她为你牺牲太多,所以她说什么你都得听?”
富小景笑,“我不是跟你在一块儿,见天花你的钱,就没听她的吗?“
顾垣拿着餐巾给富小景擦沾了牛奶的嘴角,“案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再过一个月,你就不会在美国看到她。”
“不让她改造一番,就把她还给祖国人民,是不是很不道德?”
“也只能这样了。”顾垣伸手去捏她的下巴颏,“放心,她就算回国,也不敢对你家人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她对我的家人下手?”富小景心里一紧,疑心顾垣早就对自己做了背调,自己和家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她已经把火力的一半转移到孟潇潇身上,如果富文玉足够听她的话,愿意在许薇母亲面前多骂几句她这个不孝之女,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波及。
顾垣当然比她有能力保护富文玉,可前提是他们的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否则他参与过多,只会多个后患。
靠别人终究不如靠自己。
“你不就是担心这个吗?再说知道这一点,需要多么高深的智慧吗?”
“谢谢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到,可你怎么知道她不敢?”
“我和她父亲有一点业务往来。而且,你以前那位室友是家里第四个孩子,她下面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物以稀为贵,她父亲愿意为她牺牲的很有限。她母亲也蹦跶不到哪儿去。”
富小景用叉子去叉鸡蛋,低头说道,“我倒不担心我妈,我比较担心我自己。我妈年轻时是街上有名的小太妹,每天上下学书包里都带□□的。现在更是谁都不怕。她要知道咱俩这种关系,咱们俩谁都跑不了,都得被她给打死。”
顾垣旧话重提,“你就这么怕你妈?要是你妈要你马上离开我,你是不是也会马上走人?”
富小景的回答也毫无新意,“不让她知道不就完了。”
“要是咱们一直在一起,她总有一天要知道。”
富小景觉得顾垣这话有点儿怪,什么叫一直在一起,最长也不过到今年夏天,何况她现在已经快忍不下去了。
她抬头看顾垣,“她不会知道的。咱们俩在一起还是分开都跟我妈没有任何关系,感情的事我还是能做主的。”她在明示顾垣,不要因为她找她母亲的麻烦。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当然。”
“我跟那个人完全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不要老胡思乱想。还有,和她搞在一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富小景最后把“你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咽了下去,转口说了个好字。
她想,布朗夫人可能对她撒了不止一个谎,但那句“凡是知道他过去的人,他都疏远了”应该是真的,估计没多久,顾垣就会让她滚蛋。
照顾垣这么喂她,估计到时她会非常圆润地离开。
富小景请布朗夫人一起去定房间壁纸。
布朗夫人今天背的是一个鸵鸟皮铂金包,与她身上的珍贵皮草很搭。
“您的包真是太漂亮了。”
还没等布朗夫人说话,富小景便很没眼色地问店员,有没有40厘米泰坦绿鸵鸟皮铂金包的现货。
店员很肯定地告诉她没有,但是现在还有其他尺寸和颜色的铂金包可以给她看。
贵宾室里,富小景一边吃甜点一边看包,布朗夫人不悦地皱了皱眉。
她在橙色牛皮铂金包和大象灰鳄鱼皮铂金包间犹疑不定,“泰坦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货,我准备先买一个凑合。您觉得我买哪个好?还是我两个都买?”
布朗夫人的眼睛在富小景身上打量了一番,笑道,“你还是背你之前的包比较好,现在这个不太适合你。”
“为什么?”
“你的气质不适合。”
“那我两个都要了。多背背气质就培养出来了。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富小景特意买了一条真丝方巾送给布朗夫人做礼物,“谢谢您抽出时间来陪我。”
布朗夫人暗叹这个女孩子真是蠢,如果顾垣知道她主动来找自己,估计很快就会把她给甩了。可惜顾垣到底要面子,不会把花出去的钱要回来。
富小景写了个地址,约定了时间让店员把包给她送过去。
她十分客气地为布朗夫人开了后车门,“还得麻烦您和我去看看家具。”
“这车是你的?”
富小景坐在驾驶位上启动车子,“顾垣本来打算为我买新车的,我想着他这么多车,我找一辆旧的开就行了。他就算再有钱,我也不能随便花。您觉得呢?”
布朗夫人内心冷笑,一个随手就买了两个包的女人说自己不会随便花钱,实在是个笑话。
“您和顾垣认识多久了?是他去波士顿之前还是之后?”
“我和他认识的时间要比你想象得早得多。”
“不会是他在中国的时候就和您认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