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点, 阳光明媚,春花和杏花大着胆子敲开了少爷和少夫人的房门。
至秀醒的早,温声软语把人从被窝捞出来,沐浴后用过早饭, 距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为免迟到, 春伯开车将人送到学校。
站在京藤十字路口, 至秀不放心地嘱咐道:“好好听课,天气转凉,便是困也不要在课上睡觉。”
她抬手为春承整敛衣领, 不经意撞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下一颤,勾起莫名羞涩:“我……我先走了。”
两人要去的方向一南一北,春承静静地看她转身,没忍住开口:“秀秀。”
“嗯?”至秀回头看她, 水润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神采,在晨光映照下, 分外好看。
一身藏青校服的春同学双手抄着裤兜,漫不经心地冲她眨眨眼:“放学了我去百草楼接你, 你不要乱跑。”
我哪有乱跑?至秀心底不服气, 面上嫣然浅笑:“知道了,你快去吧。”
春承扭头便走。
望着她毫不留恋的身影,至秀唇角笑意微滞,小声自言自语:“走得这么快,看都不看我一眼呀……”
压着内心深处泛上来的淡淡失落, 再抬头,视野之内已寻觅不到那人身影。她轻抚心口,怅然地吐出一口气,迈着步子走开。
秋风荡起,她紧了紧系在脖颈的淡蓝丝巾,俏脸微红。
至秀明眸倏尔绽开笑,她想,春承还是爱极了她的。念头闪过,那些小沮丧随风散开。
在她没有留意的地方,早该离去的某人从角落现出身影,清俊的眉眼生出点点温情,看着她背影渐渐远去,春承愉悦地扬起笑,悠哉悠哉地朝教学楼行。
在距离开课前十分钟,至秀背著书包神采奕奕地踏进教室。
周绾今天请假没来,应是家中有要事。至于何事,她多少猜得出来。
人刚在座位坐稳,陈灯和王零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问得至秀不知如何是好。她总不能说,今天来晚了,是今早起得迟了吧?
好在上课铃响得及时,学生们各回各位,规规矩矩坐好,陈副院长抱着教案迈进来,威严之重,慑得教室鸦雀无声。
作为医药系众望所归的才女,至秀今天注意力总是溜走,明明在誊抄板书,脑子里想得却是其他。
她握着钢笔,怔怔盯着黑板,昨夜场景尽数在脑海浮现,她轻轻咬.住下唇,回忆着春承带给她的欢.愉和快.感,耳根悄悄窜上可疑的红.晕。
成婚到现在,昨夜是春承第一次那样满是激.情完完整整地要了她。
“阿秀?阿秀??”
至秀恍然惊醒,注意到陈灯提醒的眼神,抬头看向站在讲台盯着她的副院长,至秀微微抿唇,笑得礼貌乖巧:“抱歉老师,刚才我没听清,您能再说一遍吗?”
面对得意门生的明媚笑脸,陈瑄一阵头疼,板着脸重复方才问题,至秀不假思索开口,再是晦涩难解的课题到了她这,已经化作了潜意识的本能。
对此,陈瑄既骄傲又无计可施。她明显看得出来至秀当堂开小差,却没法像面对其他学生一样保持严厉,不得不说,这个学生太优秀了。
嘴上照例夸奖了两句,陈瑄点头示意:“至秀同学,请坐。”
至秀敛裙坐好,背脊一如既往挺直,清清雅雅,秀美端庄,完完全全好学生的周正作派。她心虚地搓了搓发.烫的指尖,压下种种旖.旎幻影,专心听讲。
无独有偶,在课堂走神的并非她一个。
设计系教学楼三楼,当堂小考。
学生们专心致志在试卷誊写答案,教室传来细微沙沙作响的声音。
负责监考的老师坐在讲台翻看昨天收上来的作业。
无人搅扰,春承撑着下巴胡思乱想,手随心动,笔尖灵活巧妙地勾勒出一道微妙的圆弧,她喉咙微动,默默吞.咽了津液,丢开笔,单手扶额,轻轻缓缓地舒出一口气。
她的秀秀。
妙曼风姿,媚.色天成。
想她是如何暧.昧使坏的在自己耳畔轻.喘,想她动.情时含.着哭腔的催促,毫无疑问,恋人的撩.拨是世上最强的催.情.药。
春承舌尖抵.着上颚,似乎还能感受昨夜舌头发.酸.发.麻的体验,真是甜蜜的负担。
她重新拿起笔,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修长笔直的中指,回味着秀秀是如何在她指尖淋.漓宣.泄,春承呼吸一紧,这也太刺.激了。
摇摇头,反复平稳心跳,眼看距交卷还有三十分钟,春承打开笔帽,有条不紊地写起来。
医药系是堂公开大课,从教学楼走到百草楼,倚靠在栏杆,隔着一道门春承还能听到陈副院长颇具威严的声音。
秋风送爽,扬起她平整的衣角,春承提了提金丝镜框,许是爱情和药物的双重滋.润,薄唇竟也流转出几分红润。唇红齿白,整个人看起来鲜活不少。
隔着一道门,一堵墙,看不到她的秀秀,春承从书包里翻出纸笔,背靠在栏杆,长腿散漫交叠,手上勾勾画画,眨眼素描本初具美人轮廓。
她眸眼温柔,细心画下去,直等到下课铃响,她快速收好画册,女学生们鱼贯而出,友好矜持地冲她打招呼。
看到她,至秀油生一种挪不开步子的羞窘。
“秀秀!”春承热情地凑过去,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腕:“走呀,去吃饭。”
“嗯……”肌肤相触,至秀紧张地不敢看她。
“怎么了?”
“没怎么。”
春承坏笑:“没怎么是怎么?”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