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春承不信,笑嘻嘻地绕到她身后:“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又不介意。”
呼吸若有若无地打在耳畔,至秀抿唇,轻声道:“那我介意还不行吗?”
她说着就要走,春承只好抬腿跟上去,边走边问:“没有?”
“唉。”清清浅浅的叹息,大小姐被她缠得没了法子,无奈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听你关心我,而不是张嘴闭嘴让我去休息。”
“哦。”春承摸着猫耳朵:“那我现在关心你,你要不要?”
“不要。”
“真不要?久病成医,我按摩的手法不比桂娘差的。”
“不要不要。”至秀笑嗔她:“你快闭嘴吧。”
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门,来到照相馆,前世今生,终于有了第一张合照——温婉秀美的女子环着身边人的臂弯,穿着京藤校服的年轻人眉眼尽是欢喜。
开学的日子,眨眼到了。
热闹不失秩序的京藤,校门外停留着零星散落的汽车,富贵的是极少人,报名后学子住在学校附近的旅店,临到正式开学,更多人选择乘坐洋车或者徒步而来。
书墨和阿喻跟在主子身后提着行李,第一次来到全国最高学府,眼里闪烁着惊喜好奇。
京藤分为男校和女校,同一座校园,南北分开,中间似是隔了一道楚河交界线。
“秀秀,我先带你安顿好。”春承接过她手里的书包:“女生宿舍楼在北面。”
至秀私心里也想和她多待会,点点头,跟在她身侧缓步前行。
京藤风景秀丽,草木植被覆盖面积很广,主干路旁花池修剪地很规整,春风洋溢的四月天,满目生机。
女生宿舍楼外聚集了许多人,家长带着孩子放心不下多加嘱咐两句。她二人不远千里求学,此行身边都没长辈陪着,饶是身后跟着下人,也难免落得孤寂。
春承少年老成地皱了皱眉峰,语重心长道:“秀秀,全新的人生开启了,好好学,不要辜负家里人的期待。想吃什么吃什么,没钱了记得告诉‘哥哥’,‘哥哥’替你想办法。”
一旁的书墨和阿喻听得傻了眼,至秀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啦,你可真爱玩。”
玩笑被戳破,春承喜色不减:“我说真的,在外求学,我就是你的靠山。无论何时何地,秀秀,你还有我。”
“嗯。”至秀眸光温暖:“你也还有我,春同学。”
她抬手为她抚平微卷的衣袖,顺便将书包接过来:“那我进去了?”
“进去吧。”春承目送她迈进宿舍楼大门,走到中途,至秀回身和她招手,少女笑颜纯真,是这个春天最美的颜色。
直到再也望不见那道背影,一身校服的春少爷抱着小药罐百无聊赖地斜挎著书包,环顾四围,呼吸着校园清新的空气,兴致盎然:“本少爷的求学生涯,也要开始了。”
她潇洒转身,走向男生宿舍楼。
至秀来的相对较早,四人寝室,叩门进来时,已经有室友忙着铺床。
上床下桌,右边摆放着独立衣柜,一应设备都对得起京藤在外的名声。
窗明几净,采光极好。
初次参与集体生活,免不了新奇兴奋,至秀面容平静,率先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你未来四年的室友,至秀。至善至美的至,钟灵毓秀的秀。”
“至秀……”对面那人铺床的动作一滞,好一会才从美色的攻击里缓过神:“你、你就是那个手持徐老先生亲笔推荐书,参加考核三关满分并且痛骂了副院的狂人,至秀?”
至秀笑容轻浅,带了些许腼腆:“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能入学,皆因京藤开明。”
“你真的是至秀?医药系的新晋才女?”穿着校服的女同学激动地丢下铺盖从床上三两步下来。
她脸色红润,慌张地取了湿毛巾擦过手这才谨慎地递出手心:“你好你好,我是你的室友,陈灯!”
至秀从容地轻握她的指尖,两人算是打了招呼。
“我看到你入学考核的试卷了,满分,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副院那么凶,还死要面子,你竟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人骂的狗血淋头还顺顺利利进入京藤成为咱们医药系的才女,我好佩服你!”
“你看到我考核的试卷了?”至秀长长的睫毛微眨,陈灯再次被她美貌倾倒,难得害羞道:“那凶巴巴好面子的副院是我姑姑,所以我才有幸看到你的卷子。”
“原来如此。”
看她一脸淡然,陈灯都替她急:“哎呀,你是不知道,这会全校都晓得京藤来了个特招生,你呀,还没入学就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以后想要清闲,难了。”
“难?为什么难?”
砰的一声,寝室门被推开,穿着贵气的女同学略带烦躁地迈进来,冲散了先前热络的氛围,她左右跟着低眉顺眼的丫鬟,进来就忙着为小姐打理杂务。
女同学目光审视地环顾寝室,最后神情倨傲地看向室友:“你们两个,谁是至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