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姜叶从那边过来，问：“除夕要回去和家里人过年？”
这圈子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着家太正常，不火的艺人要拼命努力接戏，大火的艺人同样没有休息的时间。姜叶这种不至于火到被电视台请去参加晚会的演员，腾时间出去肯定想要回去过年。
姜叶稍微犹豫了一会，点头。
“行，初一过后回来好好拍戏。”雷海建扬起下巴朝已经陆陆续续走过来的演员们那边点了点，“今天早点拍完早点回去。”
孟程慧的戏份其实不多了。
现在已经到了被刑警怀疑的地步，随着案件一点一点剖析，刑警和心理医师逐渐发现每个失踪或跳楼的学生，或多或少都和孟程慧有关，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跳楼的女生在校内唯唯诺诺，经常受到欺负，而失踪的男学生则个个是出了名的‘坏学生’。
最开始心理医师并不认为和孟程慧有关，只有刑警一个人在怀疑。
心理医生认为这两类的人恰恰是最容易出这种事的人，宁城一中的学风不好，女生受欺负，加上性子弱，转不过来想不开合乎心理发展，至于那些失踪的学生更是经常性的读不进去书，退学也常见。
“这两类学生如果按照医生你的话来说，恰好是我们犯罪中所谓的‘高风险’受害人。”刑警松开警服，斜斜坐在椅子上，带了点痞气，“正是因为医生你这种想法，所以犯罪嫌疑人专门找这种学生下手，导致几年都没有警察真正注意到宁城一中的自杀失踪案是否有关联。”
“孟程慧这个人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刑警咬着笔，对心理医生道，“你或许可以从医生的角度和她谈一次话。”
“我？可我只是警队里的……”
刑警打断道：“正因为你是警队里的心理师，才不用拘泥于外面那些心理医生的准则。”
“cut！”
雷海建喊了一声，然后对片场外的姜叶道：“你准备上了。”
借着为学校任课老师做心理疏通的机会，心理医生开始试探问孟程慧，她表现的完美至极，将一个海害怕愧疚的英语老师的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
出来后刑警依墙问心理医生：“如何？”
“她很正常。”心理医生表情却算不上好，“太正常了，我、我怀疑她看穿了，整个谈话中的节奏不知不觉被她掌控住。”
刑警并不惊讶，反倒眼中兴起趣味：“没有两把刷子，也不会到现在都无人怀疑她。”
“或许是孟老师以前学过心理方面，我看她在国外的履历很优秀，也不是不可能接触到这方面。”心理医生没有立刻下结论，反而想替孟程慧说好话。
“我当刑警这么多年，第六感能救命。”刑警朝拐弯处捧着纸杯喝水的孟程慧看去，“现在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孟程慧很危险。”
“cut！”
男女主角的戏拍完了，接下来的一条是姜叶对上刑警，不过戏份已经换到大结局那条。
最近布景是在警局，所有关于警局里的戏份场景都要在这几天拍完。
姜叶握着纸杯起身去换了一件衣服，是囚服。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快速将刚才的布景改了改，变成审讯室。
张思霁站在附近，见到换完囚服出来，正在补妆的姜叶，对旁边的人说：“突然有点怵得慌。”
“好好拍，别掉链子。”雷海建听见张思霁的话，一个眼风扫过来，让他闭上了嘴。
“各部门准备，action！”
孟程慧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双手被手铐扣住，脸色比之前苍白了许多，原本淡红的唇已经开裂脱皮，她垂眼看着自己变粗糙的手。
“四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五个男学生。”刑警将案卷‘啪’地扔在孟程慧面前，“畜生都做不到你这么无情。”
孟程慧低头扯了扯自己大拇指上的倒刺，抬眼漫不经心看向刑警：“那几个女生自己活得这么累，我只是让她们提前结束苦难的生活而已，这也犯法？人也不是我推下去的。”
刑警冷笑一声，孟程慧极善心理诱导，那些女孩子才十几岁，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阶段，外部环境一刺激，自然而然就做出了傻事。
“别想逃脱罪名，哪怕你手法娴熟，藏尸地点那些男学生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你的别墅里全是他们的dna。”刑警环臂看着孟程慧，“你在这等着判刑。”
“你找到了所有的尸体？”孟程慧奇怪看了一眼刑警。
“曾强的尸体也已经找到，孟程慧你逃不过法律的裁判。”
孟程慧不言不语，低头扯下最后一根倒刺，拇指边缘顿时流出红色的血。
她含住大拇指，忽然笑了起来，脸上表情诡异：“你说为什么我手法娴熟呢？”
刑警：“……”
“cut！”
“张思霁你的过了，姜叶最后一个镜头再来一遍，机位有点问题。”
听到导演的话，张思霁连忙起身离开片场，他伸手往自己背心摸了一把，拿出来手心全是沾到的汗。
刚才姜叶眼神太吓人了，剧本也没说要动手指，她一直低头拔倒刺，每撕下一点，他心惊肉跳一次。
实际最后结局表达的是孟程慧在来宁城一中时，手里已经沾了不少人命，然而没有任何人发现。
张思霁站在片场外看姜叶补拍最后一个镜头，原本这种只拍一个人正脸的机位，有时候会有个坐在对面人的背影，同时也利于演员发挥。
刚才张思霁冲出来后，姜叶没有停歇，雷海建也没让他再过去，一个机位直接对准姜叶的脸。
他看着姜叶对着空无一人的椅子表现出和刚才对着他无丝毫差别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
一边对姜叶的演技钦佩，一边又怕自己回去做噩梦，别看张思霁扮演一个光伟正气的刑警，其实他本人胆子小的很。
……
“行了。”等雷海建看完回放，让所有人收工天已经黑了。
姜叶照常跟着助理朝自己的车走去，刚好张思霁低头背着包走过来，见到她吓一跳，抬步就要跑的姿势。
“张哥，你干什么？”姜叶的助理在旁边问。
“呵呵，没什么，我刚才突然想起还有东西没拿，落在片场。”张思霁干笑了两声，转头就走。
助理看着他的背影，嘟囔几句：“至于吗？刚才都是演戏，张哥怕成这样。”
姜叶扭头看了一眼张思霁落荒而逃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她还以为现在她出戏快，剧组里的人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现在看来，没出戏的是他们。
到了溪地小区后，姜叶弯腰对车内的助理道：“明后两日你们不用来接我。”
“知道了，姜姐。”
姜叶直起身刚转头，后面突然出现一双手蒙住她的眼睛，再发出故意的沙哑声：“猜猜我是谁。”
幼稚。
姜叶抬手拉下蒙在自己眼前的手：“你是幼稚鬼。”
钟迟津走到姜叶面前：“嗯，说错了。”
姜叶没有松开钟迟津的手，反而直接牵着他进屋：“我说错了？”
“我是姜三岁的幼稚鬼。”钟迟津弯眼得意道，丝毫不以幼稚为耻。
“你出去了？”姜叶见钟迟津换了一套衣服问。
“去看爸妈了，他们问你喜欢吃什么。”钟迟津被拉着一起吃了晚饭才回来的，他在家陪着父母看了一天《回归田园》，时不时要接受他们的目光洗礼。
“都可以。”姜叶放下包道，“微博我看了。”
钟迟津眼神四处乱瞟：“是吗？好像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发生。”
有些人胆子大起来，敢在微博自曝，一回来见到正主就开始后悔。
“我也没想到突然被粉丝发现登微博的人是我。”钟迟津没抗住，自己招了，“反正她们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姜叶想起钟迟津微博上的好几个小号，抬眼看他：“只是掉了一个，你还有好几个小号。”
‘姜叶的朋友’和‘姜叶的男朋友’都在姜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