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问名字，自我介绍，每个人起码要花一分钟的时间，有些人自我介绍花样多，还有其他才艺表现。再正式清唱的时候，简桐杏和丛名的选择有时候也会摇摆不定。
“你先待定好吗？”简桐杏一开始发了五支上上签，只剩下七支，但未唱的选手还有六十个人。
她抓了抓自己才做好的头发‘啊’了一声，蹲在地上：“太难选了！”
在选手中走来走去，她决定每听十个人为一轮，再确定要不要选，听到后面耳朵麻木，脚也受不了，直接脱掉高跟鞋，赤脚走在地上。
海选现场本就是一个小型体育场改造的，里面没有空调，现在一月份，赤脚走在地上，简直透心凉。
导演那边还算有人性，找来一双棉拖鞋给简桐杏。
凌晨一点，蓝黄区域的导师和选手都进入一种极其疲惫的状态，而红色区域的选手已经走完了，钟迟津十二支上上签派发完成。
简桐杏和丛名不得不喊中场休息，那些还在等候的选手也忍不住就地坐下，他们站得时间太久，脚都麻了。
“这么快，他听完了选手唱歌？”丛名脸上带上疲惫之色，不太赞同地看向转而坐在一旁休息的钟迟津，“这些选手为了梦想而来，我都不敢随便下定义，生怕毁了谁。”
“可能歌神比较厉害。”简桐杏倒是没说什么，她翻着自己手里的选手简历，“啊，还有三十个，怎么还有这么多？”
丛名皱了皱眉：“再厉害也不能轻易否决一个人。”
“算不上吧，只是海选而已，他耳朵好，听得出选手哪里有问题，而且他没让选手自我介绍。”简桐杏朝坐在阶梯上的钟迟津瞥了一眼，“之前我去他那边偷偷看了一会，选得人挺准的。”
简桐杏去的时候还早，耳朵还没麻木，基本上钟迟津选的人她也都看中了。
“但愿吧。”丛名撇下嘴，不再说话。
钟迟津选出十二名选手后，坐在一旁休息，他得等另外两位导师选完后，到时候三十六位晋级选手和导师要来一张大合影。
他握着手机，看了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不确定姜叶是不是休息。
来d市来的匆忙，他甚至没亲自告诉姜叶，只来得及在电话里说了几句。
犹豫中，手机忽然震动一下，姜叶的消息入了进来。
阿叶：【还没睡？】
钟迟津立刻回复过去：【没有，在录制节目，明天下午可以回去。】
星秀第一期是海选，第二期三十六位选手选出二十四位，同时分成三组战队，之后的节目便会改成直播状态，由全网票选。
前两期录制的间隔是五天，后期直播时间固定在周六晚上八点。
钟迟津：【阿叶，你还在剧组吗？】
姜叶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搬运道具的工作人员，低头打字：【嗯，待会还有一场戏。】
钟迟津：【那我不打扰你了，明天晚上见(*v)】
姜叶看着那条消息，唇角上扬了一分，刚才还残留在眼底的阴郁散了不少。
《暗涌》是网络剧，一共有十集，电视剧的拍法和电影很不一样，不过姜叶适应力本来就强，尤其面对镜头，今天拍摄的一幕是孟程慧晚上回家‘改作业’，姜叶需要调动所有阴暗面出来表现这个角色。
不听话的学生，不服管教的学生……
孟程慧从学校回来，拎着一袋打包回来的火腿蛋炒饭，推开房门。
她有一栋小别墅，属于她早亡丈夫名下，后来继承人变成孟程慧。
孟程慧进门前还挂着特属英语教师温柔的笑，等到弯腰从袋子中拿出蛋炒饭的外卖盒，抬头眼神瞬间变了，她直起身左右扭了扭脖子，对连着椅子倒在地上的人笑得阴森：“肖强，你怎么还是不听话？老师都教你一年了，还是这么……让老师不开心。”
孟程慧理了理自己的裙子，优雅地蹲下身，打开饭盒，蛋炒饭香气瞬间弥漫在屋内。
“饿不饿？老师特意在二食堂3号窗户买的，以前你很喜欢吃那里的火腿蛋炒饭吧。”孟程慧拆开筷子，夹了一筷子蛋炒饭，还未夹到地上人的嘴边，她筷子一错开，蛋炒饭便洒在肖强的脸上。
“对不起，是老师手没拿稳。”孟程慧十分诚挚道，然后用手直接抓了一把粗暴塞进地上人的嘴里。
肖强一整天没喝水，被这一大口干涩油腻的蛋炒饭噎得翻白眼，他抖着身体，试图呕吐出来，眼睛通红：“老、老师，求求你，放过……我。”
“嗯。”孟程慧若有所思，“肖强当初你用篮球砸在我身上，多想想就好了。”
“对不起，老师，我、我错了。”十几岁的少年枯干如柴，从骨架依稀还能看见当初的健壮。
“你看……”孟程慧仔细拿掉他脸上沾到的饭粒，“如果你当初多听一点话，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知不知道你父母现在已经去外地找你，都说你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呢。”
“再也没人发现你会在我这。”
肖强倒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混着蛋炒饭独有的油腥味。
“cut！”
雷海建‘啪啪’鼓掌：“今天先到这里。”
他走到姜叶旁边：“当初能选上姜小姐，是雷某的荣幸。”
比起男女主角，这个角色才是他倾注所有心神创造出来的人物，如今见到姜叶将人完全演绎出来，他自然兴奋不已。
姜叶敷衍点了点头，并没有看他，而是拿出手机翻了翻之前钟迟津给她发的消息。
离开剧组之前，那个扮演肖强的小演员碰到姜叶，眼神躲闪，下意识退开到一旁。
姜叶低头看着手机，没有注意他的动作，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
等她离开，小演员才松了一口气，他怕姜叶，刚才导演还来夸他眼泪掉的逼真，其实他是真被吓哭了。
想到后面两个人还要一起演戏，小演员都想退出了。
姜叶不知道小演员的想法，她坐上车，助理便直接开回去。
她靠在车窗边上，低头轻轻扯开衣袖的扣子，露出手腕，上面已经结了血痂，没有红肿。
——一尾蓝色小鲸鱼，头顶上面还有水柱。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 116 章
钟迟津从d市一回来便去了姜叶的住处, 他按了一次门铃，里面并没有人出来开门。
他转头看了一眼对面车道，姜叶自己的车还停在外面, 大概是助理接送去剧组了。
钟迟津拿出钥匙打开门, 打开玄关处的灯, 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阿叶？”
他目光落在沙发上的包, 是每次阿叶去剧组都要带着的包。
钟迟津转头看了看客厅, 没见到人, 便朝楼上走去。
是睡了？
刚走完一层阶梯，姜叶从二楼走下来, 她穿着睡衣, 垂落在肩上的头发有些凌乱, 眼中也有些血丝：“不是说晚上十点的飞机？”
“提前录制完了，所以改签到八点。”钟迟津继续朝上走, 一直走到姜叶面前才发现她眼中血丝有多严重, 他皱眉牵着姜叶的手，朝卧室走去，“阿叶, 你多久没有休息了？快去睡觉。”
姜叶任由他握着，静静跟在后面。
钟迟津其实也很没有休息好，录制节目弄得很晚，吃完饭睡了几个小时, 又赶回京城。不过他顶多是疲惫，姜叶看起来却像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一样。
卧室的被子有些凌乱, 看着像是刚有人睡过的样子。
钟迟津犹豫问道：“阿叶，我刚才吵醒你了？”
“没有, 我没睡着。”姜叶否认。
“那我去洗澡。”钟迟津指了指门外，“等下过来。”
之前留宿过后，这里放了几套他的衣物。
下楼的时候，钟迟津朝卧室看了一眼，奇怪，阿叶耳朵最灵了，这次在家居然没听见他按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