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院包场里, 群魔乱舞。
不,是奇装异服。
郑云涛——郑弘文的独子四处打量。
从剧组回来,老爷子就像中了邪似的信道,每天恭恭敬敬参拜花大价钱请回来的三清像, 说话做事引经据典, 市面上能见到的道教典籍买了个遍, 又重金求孤本, 交了不少道友,马不停蹄地参加道教活动……
如果不是每笔消费都有确实的落处,交流的道友也是本地口碑良好的清修之士, 家里都要怀疑老爷子被骗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老爸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郑云涛这次来, 是带着全家的期望的。
——全家都好奇极了。
目前只看到各种穿汉服/道袍/常服的俊男美女, 除了颜值普通高于平均水准外没什么特别的, 不是在聊天就是在看手机, 聊天的声音还特别小, 远了便听不见……能不能找谁聊聊套点情报呢?
隔音阵:深藏功与名.jpg
座位所限, 郑云涛左边是老爸,只能找右边的人问问了。
郑云涛:……
为什么, 他的右边, 会是一个小男孩啊?!
对方看起来大概七、八岁, 穿着身道服, 头上一左一右扎了两个髻,形象看起来和电视剧里大道士身旁的小道童差不多,只是颜值要高得多, 皮肤白皙粉嫩,换身衣服就是活生生的年画娃娃, 非常符合老一辈的审美观。
也符合郑云涛的。
已将结婚生子提上日程的云涛同学,怀着一颗呵护幼小的心和小男孩搭话:“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颜弈:“??”
颜弈仰头,满脸天真道:“你是谁,说话怎么跟人贩子似的。”
郑云涛:“……”
郑云涛坚强地抑制住了心碎,自我介绍后总算和小男孩交换了名字,又道:“颜弈今年多大啦?”
颜弈撇嘴,“一百一十岁。”又过了一年还是卡在金丹期,难受。
“……”郑云涛怀疑自己多听了一个零,勉强笑道,“已经有十一岁了吗,大哥哥都没看出来——”
“是一百一十。”
郑弘文看不下去地打断儿子,“安静。”
老爷子朝颜弈点头致意,得到对方的一个微笑。
郑云涛:酸了。
和独子不同,郑老爷子可是知道,这年龄是真的。
郑云涛安静了半分钟,开始试着跟前座的人搭话——小孩子讲的话逻辑在另一个世界,成年男人总没问题吧?
就是衣服太花了点。
“哥们,你是剧组的吧?”影片快要开始,见对方态度友好地朝他笑了笑,郑云涛微微站起,前倾身体凑过去,低声单刀直入地提出了问题,“是这样的,我是摄影与美术指导郑弘文先生的儿子,我爸回来以后就信道了,绝对虔信徒那种,问他也不说,想请教一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概……是看到了仙神存在的可能性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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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弘的音乐响起,电影开场。
郑云涛不好说话打扰大伙,想着散场再问,坐回了座位。
倒数第一排。
安以源和敖惊帆这对某种意义上的新人在情侣座里,看着熟悉的画面。
影片在后期剪辑的时候,两人已经看了很多遍,成片也是,这次再来,只能说是合群+重温。
但有些东西,看多少遍都不会腻的。
想起招摇山秘境里那座仍承载着剑痕的荒山,安以源唇角不由勾起笑意,看向身侧的人。
此时的敖惊帆,可谓形象大变。
换下红衣,今天的大七穿的是一套重工道袍。
安以源买的。
黑色和金色作为主色调,面料是暗纹提花布,再加大袖设计和烫金古字,不动声色间显出雍容华贵,腰部用红色长带束起,点亮了整个画面。
真细啊。
离领证已经两个多月,或许是打开了心结的关系,敖惊帆不但愿意换衣服,也愿意换饰品和发型了,安以源每天帮道侣穿衣服梳头发忙得不亦乐乎,恍然发觉自己就像个给娃娃梳头换衣的小女孩一样……
不。
这叫闺房之乐。
敖惊帆恰好也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