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非亲非故,他也没必要这么帮她。
季柠白皙的手轻扶墙,在单人沙发坐下,和他说了声谢谢。
小区每一层只有一间公寓,走廊绵延宽长,白墙干净,头顶的古典风吊灯倒挂,六盏铜灯典雅轻奢,细腻温泽,底托有质感。
陆闻嘉站得笔直,长腿劲腰,他手里拿着她的包,手臂搭衣服,问她:“钥匙带了吗?”
季柠微微一顿,说道:“在包里。”
明亮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陆闻嘉唔了声,熟练翻季柠的包,季柠的手微微蜷起。
她以前不太想做事,什么都想让陆闻嘉帮她,陆闻嘉那时一直觉得她是学习的料,压着她学,这些小事也没在乎,都帮她提前做好。
陆闻嘉突然说:“没有。”
季柠愣了愣,“什么?”
“包里没钥匙,手机自动关机,又是只剩一半电出门?”陆闻嘉低头继续翻,“充电线也没有。”
季柠还真不记得自己手机有多少电,她的坏毛病,出门前从不检查电量,现在也差不多是关机。可钥匙她肯定带了,早上还是她锁的门,季柠皱眉接过自己包。
陆闻嘉把她没电的手机拿出来,让她自己找钥匙。
季柠翻了几遍,细致的眉毛轻轻皱起,大概是拿出来哄她小侄子时,落他屋里了。
没带钥匙不是大事,保姆手里也有钥匙。
但季柠刚回来,谁的号码都没记。
人五点会过来做饭,还有三小时,可直接下楼去找物业证明开锁更麻烦,还不如等保姆过来。
陆闻嘉紧皱眉,看着季柠一句话不说。
“陈姨等下就过来。”季柠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她知道他只是讨厌麻烦。
陆闻嘉以前就不太喜欢她总这样丢三落四。
他言简意赅:“上楼。”
“不用,”季柠有点尴尬,“太麻烦了。”
陆闻嘉安静看她,季柠同样不知道回什么。
她回来最不想见到的人,除了当年被告白的傅灵,就是陆闻嘉。
她想要不然去服务处算了,可陆闻嘉没给她机会。
他微微弯腰,手伸进季柠纤瘦的腿窝中,把她抱起来,季柠又吓了跳,忍不住问:“陆闻嘉,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闻嘉没回她,他的手力气很大,季柠挣不开,细白的手臂都红了。
季柠住二十八层,他住二十九,很近。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脱了她的高跟鞋,又去给她拿出双拖鞋。
陆闻嘉顺手拿遥控器调空调温度,“没有多余备用,你先用我的。”
季柠大脑都是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浑身都不自在。
落地窗宽大明净,能眺望公寓外的风景,敞亮的日光照入,屋里面的装饰越显冷淡。
左边有堵书墙,摆放很多书,一堆看不懂的外文。
陆闻嘉拿了她的手机,说回卧室帮她充电,季柠嘴微微张,没理由拦他。
她和陆闻嘉七年多没见,也没什么话可聊。
季柠在大厅坐立不安,卧室里的陆闻嘉打开季柠的手机,还剩8%的电,但他没跟季柠说,就好像没看见。
一把不属于他的钥匙被放进装东西的方盒里。
陆闻嘉拿着红药水和棉签出来,放在光洁的大理石茶几上,他半跪在季柠面前,给季柠涂药换创口贴。
季柠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现在还能做到这一步,不怕傅灵生气吗?
肚子里的话被她酝酿了很多次,她终归还是没问出来。
她不可能和陆闻嘉说那天听到的话,没那个脸。
墙面用深色的线条装饰,大厅宽敞,挂着几副不知名的画,深灰色沙发软和,茶几下铺着干净的地毯,整间房子透着简约的严谨。
陆闻嘉的脸看不出表情,他的动作很轻,轻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季柠的长发搭在细肩上,纤弱的腰藏在淡蓝的裙子下,柔|嫩的双手按进软沙发中。
她想还是搬回去住吧,比起家里的小矛盾,她更不想见陆闻嘉。
陆闻嘉低头问:“想什么?”
季柠回神:“没什么。”
陆闻嘉抬起头,深黑沉邃的眼眸如夜星般,修长的身体微微前倾,他按住季柠的手,温热的薄唇擦过季柠淡粉红色的嘴角。
季柠眼眸倏地放大。
他退了回去,又像什么都没做样,把东西都收拾起来,用过的棉签被丢进干净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