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汌身体被放在了木箱里, 运出了王府。
那人原本是要按照吩咐,将霍汌身体切块丢到山里去喂豺狼的, 但最后又因为一丝丝的不忍心, 只将他连带着木箱一起丢到了河面上。
夜里风凉,从河面上一阵阵的刮过, 像是凄厉的鬼叫声。
霍汌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在木箱里随着水面被晃动着,空气入鼻便是浓重的血腥味。
血还在不断地从他胸口处往外涌, 由于系统的催眠, 霍汌之前暂时昏睡了过去,所以那人以为霍汌是死了。
霍汌此刻醒了过来,手指动了动, 摸到身下是有些潮湿的木板, 头顶同样是木板, 只不过这木板很粗糙, 排除了是棺木的可能。不然, 差点以为自己又要一次被关在棺材里闷死了。
可即使这不是棺木, 木材上的密度空隙也只是比一般上好的棺木要多一点,长时间待在里面出不去的话, 还是有被闷死的可能。
霍汌想着立即伸手去推,头顶的木盖有些厚重,但还远远比不上一般棺材顶的重量, 霍汌多推了几次, 便就推开了。
他摇晃着从里面起身, 才发现是在水面上。
霍汌不会水,胸口的痛感还在不断传来,血从指间往外流,他大口呼吸了几口,又疼晕倒在了木箱里。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霍汌身体还在水面上飘着,但木箱已经不动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勾着了。
很快有人撑着小船过来,是个中年男子,头上戴着斗笠,回头大声喊:“婆姨,这里头有个活人!”
那个被喊的妇人很快过来了,她原本是在岸边挖野菜,听到声音过来立即说:“他爹,那你快将人救下。”
“哎!”那中年男子应了一声,又看向霍汌这边,将船撑到最跟前,然后伸手去拉人。
霍汌也很快会意,费力地配合他起身,身体被他拉着爬出木箱外,又一头栽到在了小船上。
那人这时才发现他浑身是血,吓得脸色变了变,但也没敢耽误,立即撑船往河边去。
霍汌被带上了岸,终于嘴唇苍白地道:“谢谢……”
那人也顾不上太多:“小兄弟,我看你这伤得很严重,我带你去我家,我恰好懂一些简单的止血土方。”
霍汌说:“好。”头上的太阳有些刺眼,照得他眼前晕眩,霍汌只好先暂时闭上了眼。
那男人跟他婆姨一人一边扶着霍汌,没多久,便就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院里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摘野菜,看到生人来立即起身将自己藏了起来。
霍汌被扶进了屋子里,躺在床上。
妇人留下来照顾霍汌,男人立即去找他所谓的土方。
没一会,便在自家屋子里里外外,搜寻了一些发黑的蜘蛛网回来。
将蜘蛛网团成团,给霍汌敷在了胸前的伤口上。
猛然敷上去,十分刺疼,霍汌疼得脸色更白,额上青筋冒起。
男人给他敷好边用布包扎着边说:“你忍着点,疼过之后就好了。”
霍汌道:“谢谢。”他之前在医书上没有学到过有这个止血的方子,但也不觉得眼前的人会是在骗自己。
伤口处理之后,霍汌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霍汌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妇人已经去睡了,只剩男人还在一旁椅子上坐着,见霍汌醒来,他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还正担心自己这个土方会不会是将人害死了。
“小兄弟,你醒了?”他有些喜悦地起身。
霍汌点头:“谢谢您跟大嫂相救。”
“举手之劳。”男人看着豪爽又很憨厚,将桌上放着的一碗菜粥端过来,“小兄弟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吧?将这碗粥喝了。”
霍汌:“好。”费力地身体往上移了移,想坐起来,但是一用力,伤口处就又发疼。
男人很快伸手帮忙将他扶起来,菜粥递到手里,然后又在一边说:“我姓蔡,你以后就可以叫我蔡大哥。”
霍汌说:“好,蔡大哥。”
他这份性子,到哪都是能招到人喜欢,平静又温和。
粥喝完了,男人打了打哈欠,也显然是困了,叮嘱霍汌好好休息,然后自己也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