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了眼睛。
祁慎看见,愣了一下:怎么了?
他起身,椅子与地板摩擦出咣当声。
我没事!关越憋回眼泪,抬头冲祁慎一笑,这个饭好烫,冲到我眼睛了!
祁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他盯看关越狼吞虎咽,觉得关越有事儿瞒着他。
躁。
心里有事儿,祁慎没吃多少饭,看着关越这小崽子吃完饭竟然自觉得收起碗筷,打算去刷碗的时候,祁慎诧异不已。
这可是个被关斐惯上天了的小少爷,还会刷碗?
谁教的?
关斐?不可能。
之前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不像关家主宅那样保镖保姆成群,但每天都有钟点工上门打扫。关斐自己都不一定会刷碗,更别说教关越了。
那会是谁呢?
心里憋着口气的祁慎往嘴里塞了跟烟,尼古丁的气味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烟尽,关越也刷完碗了,这小子往沙发上一瘫,那架势像是准备睡个午觉。
祁慎起身踹了他一脚:起来,去学校。
关越翻了个身,将腿脚缩在沙发上,用抱枕捂住脑袋,哼哼唧唧道:我是学渣,我不上学。
烟让祁慎冷静,但未抹灭他心里那点儿不快。
没踹动关越,祁慎干脆道:行,门锁好,晚自习回来给你带宵夜。
关越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祁哥?你还去上学啊?!你年级第一还上什么学啊?!
祁慎不听他的鬼话,不做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穿好校服外套以后,祁慎揣着手机准备出门了。
祁哥!等我,我也去。关越急了,套上外套,蹬上鞋,顺手把门一带,就追上了还在等电梯的祁慎。
以及一个不认识,但穿着钟林一中校服,带着细边眼镜的韩潮范儿男生。
有点眼熟,但关越没为难自己,不去回想十几年前的同校学生。
他注意力全在祁慎的后脖子上。
这个暂时标记,应该可以维持一天吧?
关越在心里再次骂道,这个操蛋的字母世界。
他不仅要时时刻刻注意他家祁哥不被渣男骗感情,还得注意他家祁哥那不能打抑制剂的身体,随时扛起临时小a的职责。
不是,祁慎。穿着钟林一中校服的男生被无视得实在忍不住了,你没看见我吗?
叮。
电梯到了,祁慎看了那男生一眼后没搭理,走进了电梯。
关越跟着进去,问了句:祁哥,他谁啊?
祁慎:不认识。
跟着进来的男生气得磨牙:我是第二名杨震。
关越一怔,追问:杨震?!你就是被你姐逮着,剃了光头的杨震?!
杨震:???
祁慎:?他看向一脸懵逼的杨震,你们认识?
祁慎了解关越,这小崽子一身的少爷病,不太爱跟书呆子玩,不应该认识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书呆子才对。
认识到连他姐给杨震剃头都知道?却又不认不出这张脸?
祁慎眯着眼睛,看向杨震的头。
杨震惊恐的捂着自己摸了发胶的秀发:我这是真发!关越,你别在这儿胡扯,我头发什么时候给我姐剃光了?!
是吗?关越说。
是真发!偶像包袱两顿重的杨震指着自己的头发,将头朝关越方向伸,不信你扯扯!
关越盯着杨震的长相,回想十二三年前看到的光头。
没错啊!就是这个长相,当时被全校通报批评,说他形象怪异。
后来关越才知道这个韩潮范儿小哥外头人模狗样,学习优异,私底下是个极其不喜欢洗头的,又喜欢用发胶,导致于长了虱子,一回去就被他姐逮着剃了光头。
想来大概是还没到时间。
关越有些怜悯的看了杨震浓密的头发一眼,好心提醒了一句:多洗头吧兄弟。
祁慎看着这个男beta伸向关越的头,眉上隐隐不快。
他道:你脖子找砍?
杨震:???
这是对同校同学的态度吗?他就打个招呼,一个个又是让他洗头,又是要砍他脖子的。
不等杨震发脾气,电梯门开了。
祁慎捏着关越的脖子,看都不看杨震一眼,往学校去了。
现在四点多,都还在上课。
爬楼梯的时候,关越还频频回头:祁哥,这个杨震真的是年级第二吗?我觉得祁哥你可以像他学习一下
话还没讲完。
祁慎问:学什么?
关越对暴君的不悦一无所知,走在教室外头的走廊上,往远处眺望,看见杨震边吧啦着他浓密的黑发,边慢悠悠的走着。他乐了:学他上课不积极啊,学神,不认真上课,也可以做第一。
实际上关越就是自己不太想上课,又得与祁慎同进同出,他希望祁慎也能跟杨震一样迟到早退,那他就可以懒懒散散了。
祁慎也看了还在慢吞吞走路的杨震一眼,竟是呵得冷笑一声:所以他是第二名。万年老二。
关越:
祁慎甩下那句讽刺,在教室门口打了声报告。
18班这会儿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矮个单身老男人,姓刘,叫刘平。
看见是祁慎,也没多问什么,点头:进来。
看见后头跟着进来的关越时,他眉头一拧:你打报告了吗?
关越随口扯谎:打了,祁哥声音盖了我的声音。
你觉得我没长眼睛?刘平不待见关越,不是因为关越总拉18班的平均分,而是他那宝贝闺女总爱跟关越玩儿,我看见你在祁慎打报告之前到的。
关越撇嘴,想趴在桌上去睡觉。
他也不跟刘平犟嘴,喊了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