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学习,祁慎直接将关越的小九九给解决了,等一会儿,梁项会过来,你可以跟他谈谈吗?
稍稍停顿,祁慎试探性的问:不在床底下,在其他地方,好吗?
虽说关越比较以前进步很多,最起码不会一直躲在床底下,连嘘嘘都憋着了。可每次梁项这个心理医生过来复诊的时候,关越不愿意看见梁项的脸,不在床底下,他就没有安全感。
刚开始的时候,甚至需要祁慎陪着他在床底下,而梁项得距离床三四米。
梁项已经将尽一个月没来了,上一次关越已经不需要祁慎陪着他,在床底下了,梁项甚至可以靠近床边,与关越讲话了。
按照梁项得说法,每一次尝试性的进步一点就很好了。
所以每次梁项要过来的时候,都会让祁慎试探一下关越的底线。
刚才做早饭的时候,梁项给他打了电话。
关斐来不了,得装死,所以烦请梁项借复诊的名义,给送礼物来。梁项想着,最近确实要复诊了,所以给祁慎打了电话。
大概下午两点多钟,就该来了。
关越听到祁慎的建议,他第一反应是不愿意的,但希望好起来的想法,摁着他想要反抗,逃避的心思。
许久,关越艰难开口:我、我也不知道
他低头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扭在一起,用力扣着,心里的慌张,和焦躁都表现在不安的手指上。
祁慎抬手抚握住关越的双手,将他扭在一起的手分开,问:我们试一下,我陪着你,要是不行,就就让他出去,让你进床底下?
不强制的态度,让关越放松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说:好。
因为有例行检查这件事在,关越吃早饭的时候频频走神,饭后一直有些紧张,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板上,拿着纸和笔,乱写乱画,试图以此将紧张驱散。
祁慎在他旁边坐下,贴着他的胳膊问:画什么呢?
不等关越回答,祁慎就看见他纸上画的东西了。
是简笔画。
但让祁慎说不出话来的,却是这话的内容。
关越将当初他们合力画出来的简笔画,复制出来了,连两行字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祁慎觉得喉咙有些发酸,眼眶发热。
他的小崽子,明明逃避那么多事,却记住了他们曾经的瞬间。
怎么画这个?祁慎食指触碰简笔画上,趴着的,代表关越的小人,忍不住哽着声音问。
关越抠了抠后脑勺,茫然摇头:我不晓得,祁哥,这个是不是哪里错了啊?我觉得不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又翻出一张新的纸,重新画了起来。
这时候,祁慎才发现,关越已经画了好多张了,全都是差不多的,字上有细微的不同。
有些的还划了两条杠,重新改字。
可怎么都不如关越的意,他一直在重画。
祁慎抬手擦了一下眼睑,干咳了一声说:我来教你。
他伏在了关越背上,压着他的脊背,捉着他的手,在洁白的纸上,将曾经的简笔画,重新画出来。
就连当初关越自贬的字,祁慎也写出来了,然后在关越皱眉头时划掉了那字,改成了他重新写出来的字。
世上最好祁哥在给嘴甜越宝做饭。
关越嘴咧开了,笑了起来,漆黑的眼睛笑成了小月牙,里面有星星闪烁。
就是这样!
这时门铃被摁响了。
梁项到了。
祁慎本能的看向关越,不知是不是因为得到完整的,正确的简笔画,他很高兴,还是什么其他缘故,关越没有之前听说梁项要来是的紧张和焦躁。
他捏着简笔画,郑重其事的把画折好,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似乎觉得不安全,关越指着自己的胸口问:祁哥,我想穿那件衬衣,这里有口袋的。
门铃依旧在响,祁慎问:先见梁项了,再换衬衣?
关越迅速摇头:不,我要换那件衬衣,我要先换
想法过于强烈,祁慎没办法只能去给关越拿那件衬衣,在他穿的时候问:我现在去开门,可以吗?
原本不怎么焦躁的关越,听了急起来了,他扣子也不扣了,将之前折好的简笔画,迅速放进了左胸口的口袋里,他才长长舒一口气,抬头看着祁慎说:可以了。
祁慎看着他的行径,整个人僵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只觉喉咙痒得厉害,心疼得厉害。
怎么就这么会戳人心,叫人心疼呢?
祁慎没忍住,上前一步,手拂过关越下颌,压住他的后脖子,俯身低头,轻咬他的嘴唇,带着些许涩意说:臭小子。
咬一口就走,祁慎怕忍不住落泪。
在他去开门的时候,关越舔了舔自己的嘴巴,他好像吃到了巧克力味儿,苦苦的,叫他很是欢喜。
梁项摁了许久门铃,才看见眼角泛红的祁慎。
他一愣,小声问:怎么了?他不肯到
话没讲完,梁项看见了坐在沙发角落的关越,抱着一个比较他人来说,小很多的抱枕,防备的看着他。
梁项很惊奇,关越竟然能这么配和,虽然还有防备,但不得不说这个退让,是极大的进步啊!
他同时不大明白,关越这么配和,怎么祁慎像是情绪有些低落的样子。
现在重点是在关越身上,梁项暂且将对祁慎的奇怪放置一边,换了鞋向关越走过去。
走得很慢,边走边问:我可以坐在哪里?
关越沉默了片刻,指了距离自己最远的位置,然后看向祁慎,小声喊:祁哥,祁哥你说跟我一起的
原本祁慎就极其纵容关越,这会儿刚被关越戳了心,更是恨不得给他摘星星摘月亮。
到关越身旁坐下后,还问:要不要我抱着你,圈着你?
梁项:
梁项干咳了一声,故意插嘴道:没想到几个月没看见你的人,你都长这么高了啊?比祁慎高吧?
这话跟触雷似的,让祁慎脸色变了变。
倒是关越没什么反应,他没让祁慎抱着圈着,而是躲在祁慎背后,贴着祁慎的背,从后拥着祁慎,下巴搁在祁慎肩膀上。
我本来就这么高,我有、我有一米九二祁哥,祁哥比我高。
梁项:
祁慎只有一米八五吧?
他瞥了一眼祁慎,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又故意说了一些事儿,总隐隐约约透露此刻的关越,和三十岁的关越还有差别的地方。
这些小漏洞,全都给关越自我逻辑给补充了。
可能是因为梁项后面问的,关越有些应对不来了,他本能的察觉到没办法自圆其说了,他开始逃避,整个人往后缩,不与梁项对视,甚至找借口说:我有点困了
梁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要是以往,就顺坡下驴,啥也不说了,收拾东西识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