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嘛?!”
乌翰毕竟也是跟着先帝到处打仗的马上皇帝,那把半尺长、匕首一样的小刀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但翟思静挣脱、举刀的举动,让他的眸子里顿时迸发出惊怒的火星子来。
“把刀放下!不然……”
翟思静没有放下刀,却转过刀刃对着自己的咽喉,刚刚的经历顿时勾起她可怕的回忆,只不过前世是杜文,这一世是他——到底是兄弟么!连用强的臭毛病都一模一样!
翟思静平静了一下呼吸,害怕之后,愤怒和委屈叫她的眼泪刹那就涌出来了:“大汗……妾不是要伤您,只是不能……”
梨花带雨,叫人一见又怜。
乌翰放缓和了声音:“那把刀放下,我不怪你。”
翟思静摇头,手捏得更紧,脖子上竟给她拉出了几道细细浅浅的血口子:“我疼……我怕……我不能……”
她衣衫凌乱,被扯脱下来,胳膊上、背上的几处青紫格外显眼。
乌翰瞧了瞧问:“身上怎么那么多伤痕?这总不是我弄的吧?”
与杜文相比,乌翰其实性子软些,敢使阴谋、挖陷阱,却又优柔寡断,不像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翟思静有了三分把握。
她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大汗命令妾父‘教训’,妾的父亲岂敢不遵圣旨?妾那么委屈,却没地方说,只能承受……”她越说越委屈,索性失声哭起来。
说到底还是怪他。乌翰倒给她哭得有些心软,也有些烦躁,只能劝慰道:“朕说的‘教训’,只是口上说两句罢,毕竟一封信也说明不了什么,何曾命他认真打你?你父亲真是……”
——叫他背了黑锅,使得美人儿一直对他没有好脸色,大概也是生气在“作”吧?
不过看那露出来的白玉似的皮肤上有五彩斑斓的伤痕,也觉得不美,也觉得不是滋味。他身上蓬蓬勃勃竖得高高的那处地方,慢慢也平复了下去,兴致索然,又不甘心。
外头的两个侍女寒琼、梅蕊大概也听见了动静,但是没有人敢说话,也不敢问一问怎么了。外头“窸窸窣窣”的,大概两个人在干着急、来回打转转。
突然听见皇帝一声喝:“外面进来个人。”
梅蕊自小儿伺候翟思静的,此刻虽有些害怕,还是主动应道:“是。”而后深吸一口气,低头敛衽跨进了内室。
她的主子很是狼狈地蜷缩在氍毹毯上,衣服被撕坏了,已经不能蔽体,露出来的肌肤上犹有着青紫的伤痕,手里握着把小刀,脖子上是细细的血痕,哭得眼睛肿了,头发变作乱蓬蓬的一团。
“女……女郎……”她心疼主子,可看看旁边气哼哼坐着的皇帝,又不知如何是好。
乌翰说:“傻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你们女郎手里的刀拿下来?由着她犯傻么?”
梅蕊含着泪蹲过去,轻声劝慰道:“女郎,女郎,别这样……快,把刀给奴。”
翟思静抽噎着:“我怕……我怕……”
梅蕊瞟一瞟旁边的皇帝,也有些衣衫不整,而且气冲冲又没法子的模样,心里大约有些明白了,只能再劝慰:“女郎,你以后是大汗的妃子,这一关……总要过的,别怕,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屋子里安静,乌翰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又有新的启示:她还是谨守身份的处子,或许确实害怕呢?翟家嫁女儿也未免太不经心了!这也不教女儿的么家?
他起身到两个人面前,然后看见翟思静红紫斑斓的身体——全不如她的脸蛋完美;更可恶的是,又看见她分明含着“鄙夷”的眼神,这神态瞬间就刺痛了一个好容易从卑微爬到顶峰的人的心。
乌翰蔑然道:“翟思静,你不用怕。你这副样子,朕还不屑叫你侍寝!把刀放下,不然朕叫侍卫进来!”
翟思静默默放下刀,不吃眼前亏。
梅蕊刚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手腕一紧,身不由己被面前那个男人提溜起来。
乌翰看了看梅蕊的脸: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翟家富有,寻丫鬟都是清丽可人的——不如翟思静,可也聊胜于无。
乌翰怀着一丝“叫你后悔”的恶意,先看了一眼翟思静,又笑眯眯问梅蕊:“你怕不怕?”
“奴……”梅蕊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惊惶地看看自家女郎,而下巴却被皇帝扳正,直对着皇帝的脸咫尺。
“或者说,机会来了,想不想?”乌翰凑近了一些,顺道在梅蕊身上也闻到了淡淡的馨香——主仆俩一道调香、熏香,衣服上沾染的味道也一样。
翟思静有些紧张,心道:若是梅蕊不愿意被强,自己还要想办法救她下来。
可是小姑娘大概是懵了,被皇帝的嘴唇在耳边蹭了一下,又听皇帝说:“临幸过了,就给你位号,日后就不用自称‘奴’了。”
他又问了一遍,蛊惑般的:“愿意不愿意?嗯?”
梅蕊呼吸轻浅而急促,抱愧地看了翟思静一眼,然后低垂下头,脸红得飞霞一般,声音更是蚊子叫一样,但说的是:“愿……愿意……”
乌翰甚为满意,揽着梅蕊,横了翟思静一眼:“她愿意,她今日就是娘娘。翟思静,请你出去打热水,取手巾,在榻前伺候朕的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