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对于那些传言,顾颐一直是不怎么相信的, 黎鹤渊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他还记得当年得知好友对那位抱有的感情时候的震惊心情。这么多年过去, 虽然他一直在劝人放下,但顾颐知道,黎鹤渊不可能放下的。
那他现在见到的这一幕又算什么?
尤其是他第一眼见到黎鹤渊身边那人的时候,他知道了,外界传的那些话不一定是假的, 不说其他,这个人和那人太像了,不单单是外表像,还有那种感觉。顾颐站在原地,仿佛是回到了十多年前, 他站在校门口,对面的人朝他走来。
时光倒流, 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样子。顾颐知道, 如果有可能, 最希望能回到过去的非黎鹤渊莫属。
他们都在随着时间长河的流动而前进, 只有黎鹤渊,把自己丢在了过去。
他不知道对面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神情自然地上前和黎鹤渊打招呼。
顾颐来这边是有公事的,只简单说了几句话, 对黎舒的态度也很好,直到双方错开,顾颐才将不可思议表现出来。
短暂的接触让他知道黎鹤渊并不是拿那个少年当替身什么的,他对黎鹤渊很了解,知道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找替身这种事在黎鹤渊看来,是对黎舒的一种侮辱,当初不是没有人想走这样的捷径,这些人的下场往往会更惨,次数多了,打这个主意的人就少了,讨好人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渐渐的,大家发现黎鹤渊是真的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就不打这些主意了。
黎鹤渊显然也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顾颐,有一瞬间的紧张,他害怕顾颐说什么话惹黎舒不高兴,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和顾颐这些年培养出不少默契,顾颐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没有说任何不该说的话。
边走边观察身边人的神情,黎舒表现一切正常,刚才黎鹤渊给两人做介绍时,黎舒的表现就像是完全没见过顾颐一样,黎鹤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一口气。
他潜意识里是认定了黎舒的身份的,但他始终不敢求证,他不知道黎舒有没有那些记忆,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现在的黎舒,更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他的臆想。
一向做事果决的他在这一件事上难得的表现出了鸵鸟心态,他小心翼翼求证着,一点大动作都不敢有,生怕会惊扰到什么,如果跟他相认后先生再消失了该怎么办,这个后果是他无论如何都承担不起的。
黎舒有些想不通,他自认为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但黎鹤渊一点挑明的意思都没有,黎舒甚至发现,每当他想动作再大点的时候,对方的退缩之意。
不错,就是退缩。
他不明白,黎鹤渊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退缩,他明明能感觉到黎鹤渊是希望见到他的,是希望他回来的,可在面对结果的时候,对方却害怕了。他在逃避,黎舒知道。
虽然不明白黎鹤渊为什么要逃避,黎舒却不打算让对方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再过几天,这边的项目忙完,他们就要回学校了,到时候再想像现在这样隔三差五见面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天晚上,黎鹤渊临时有个局,便没有叫黎舒上去。
收拾好东西,黎舒和教授他们一起离开公司。
一段时间下来,原教授的心已经彻底放下了,这段时间,黎舒几乎是天天下班后去一趟总裁办公室,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酒店,原教授起初还怕黎鹤渊想对黎舒做什么,现在已经不担心了。
“今天和我们一起回去?”原教授走到黎舒身边,低声问。
“是的,教授难道不想我和您一起回去吗?”黎舒半是撒娇地问。
“自然不是,只是想,黎总今天怎么舍得这么早放你回来。”平时可都是逮着时间就想和黎舒凑在一起的,起初还只是下班后,这几天连中午都不放过了。
黎鹤渊当然不想放弃和黎舒相处而跑去参加什么饭局,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是你不得不去做的。
这次便是如此,贺氏最近在和国外谈一笔大单子,如果合作谈成,后续的利益将是无穷的,因此,除了贺氏,还有好几家大公司想谈成这笔生意。
商场上没有真正的朋友,即使贺氏风头无两,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机会,谁都不会放弃的,谈成了这笔生意,说不定就能压贺氏一头了。不论是从利益还是这点来说,对商人的诱惑都是巨大的。
应酬总免不了喝酒,一杯接一杯,只要是有人来劝,黎鹤渊都是来者不拒。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几个老总对视一眼,轮番给黎鹤渊灌酒。管他什么原因,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搁在平时,黎鹤渊可是很少在酒局上喝酒的,他的身份地位决定了即使他不喝酒,也没什么人敢劝。
黎鹤渊的酒量不说差,但也算不上多好,几轮下来,就有些醉了,只是他表面稳得住,没什么人能看出来罢了。
“黎总当真是好酒量,来,再喝一杯。”
又一杯酒被满上,黎鹤渊皱了皱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助理在一旁看得干着急,他想让老板少喝点,但他这样的身份是不该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的。
好不容易挨到酒局结束,杨助理搀扶着黎舒往外走,他也喝了酒,不好开车,只能给司机打电话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