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不下,黎舒站在两人中间, 左手右手同时被人抓住。两人的视线透过他, 在空中相撞, 激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
“他是我的!”墨衍之一字一句道。
“你, 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你放手!”小少年被男人气势吓到, 竭力保持着平静, 分毫不让。
“我放手?”墨衍之的脸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不过是在秦然办公室里叮嘱了他几句话,出来就见黎舒和这个人拉拉扯扯,这可是他认定一生的人,却在他眼皮底下和别人谈笑风生, 他哪里还忍得住。
墨衍之身上的气势本来就强, 此刻又沉着一张脸,眼里墨色翻滚, 看着少年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件死物,冰冷、无情、以及强大的压迫感。
他像是一头守护珍宝的巨兽, 正虎视眈眈盯着想要盗取珍宝的小偷。
墨衍之往前走了一步,怒极反笑, “呵,你以为你是谁?有胆子拦我?”
“我是谁不重要, 那你又是谁?凭什么一上来就抢人?”少年被盯得忍不住想要后退,生生忍下,白着脸反问。
这人气势太强, 他直觉对方不好惹,可……他看了看站在两人中间的黎舒,他不想让青年落到男人手里。
“我是谁?”
墨衍之又往前走了两步,他步子迈得不大,可他和黎舒之间的距离本就没有多少,两步之后,他几乎是站在了黎舒身边。
用另一只手臂虚虚环住青年柔韧的腰肢,故意凑近青年脸边,朝对面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你说我是谁?”
小少年脸色更白了,倒是不远处的沈钰,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来,他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个做出和一个小孩抢人举动的,是他的好友,是说一不二的墨家掌权人,别是被谁穿了吧。
穿是不可能被穿的,这个时候的沈钰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他会遭受多少暴击。
处于两人争执中心的黎舒是真的很无语,他想不通,怎么狂霸酷炫拽的主角攻到自己面前就变了一个画风。看看这两人,简直就像是两个争糖吃的小朋友。
“你们两都放手吧,我的手没事,只是看着严重而已,不需要涂药。”无奈之下,黎舒只得开口。
小少年:“不行!”
墨衍之:“不行!”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声,说完后互相瞪了一眼,墨衍之抢先一步:“手背都肿了,怎么能不涂药?”
面对黎舒,墨衍之的语气180度转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他看着黎舒手背上的红痕,心里止不住心疼,对着另一个人就没这么好的态度了。
“你没看到他那只手受伤了吗,松开!”
小少年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却不肯离开,执着地看着黎舒。
被一左一右盯着,黎舒有些头疼,他不过是看小少年可爱,想逗一逗人,哪想到会正好被墨衍之看到,更没想到墨衍之一个大总裁,能崩人设崩到这种地步。
这两人似乎都意识到了,决策权在黎舒手里,他们齐齐盯着黎舒,也不再管对方怎样了。
这时,沈钰从另一边走出来,一只手上拿着电话:“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让秘书买了药,都去我办公室吧。”
见角落里又出来一个人,墨衍之和小少年齐刷刷朝那边看去,眼里都带着明显的敌意,沈钰被盯的压力山大,忙举起手机以证清白。
“这位……小朋友不知道也就罢了,衍之你可是知道的啊,我可是陪你一起来的……”看着好友的眼神越来越不善,沈钰默默咽下后面的话,“好了,好了,秘书已经把药准备好了,你们跟我来吧。”
小少年还想说什么,墨衍之一锤定音:“先去上药。”
看了看青年手背上越发狰狞的痕迹,小少年抿了抿嘴唇,不再提出反对意见。
小少年挤在黎舒左边,半步不离,像只粘人的小奶狗,墨衍之寒着一张脸走在右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谈崩了一笔多大的生意。
沈钰无语地走前面带路,好在他们走的是专用电梯,没人可以围观,不然墨总在外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
“是谁伤了你?是不是他?”墨衍之一字一句里都带着惊人的寒气,他不想在黎舒面前发火,却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青年受伤的,现在亲眼看到青年身上的伤口,他恨不得将那伤到青年的人碎尸万段。
“不是他,墨总什么时候有了冤枉人的爱好了?再说了,谁伤了我,似乎和墨总没多大关系吧?”
自墨衍之出现,黎舒脸上的笑就消失了,他看着墨衍之,目光平静无波,却让对方心头大乱,慌慌张张地想要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别别扭扭的,后面的话却是不肯说了。
仿佛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垂头耷脑的,委屈得直呜咽。
见他这幅模样,黎舒心里的不悦诡异的消失了点,随之涌上的是浓浓的无奈,“我手上的伤真的和他没关系,他想带我去上药,我没肯而已。”
“嗯。”
只一个字,黎舒却知道对方被安慰到了,他心里也长长舒了口气,天知道他怎么会因这人委屈的样子而感到心软。
沈钰背对着他们站在最远的地方,以免一不小心被战火波及,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个好友在黎舒面前的画风,和其他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情如饮水,冷暖自知,有些事,他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
秘书不止买了药,还在极短的时间里带回来了一名医生,医生见来人火急火燎的还以为病人是受了多重的伤,一见到病人,好家伙,气色这么好,哪里像受伤严重的样子。
看那被一沉稳一青涩两男人小心呵护在中间的青年,医生好险没忍住翻白眼,给人看了手背上的伤,果然,只是看着严重而已。
“病人体质特殊,极易在皮肤上留下痕迹,手上的红痕只是看着严重而已,过两天会自然消退的,不需要……”
在对面两男人不赞同的视线下,医生果断改口,“药还是要涂的,这位先生已经买来了,一天两次涂在伤处,很快就能好。”
他指的,自然是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