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晏楚和确认关系后,沈岁知艰难地戒了自己的夜生活,毕竟怎么说也是家里有男人了,虽然免不了朋友们的调侃,但大多都是善意的。
沈岁知这个年纪脱单,在圈子里倒是属于早的,苏桃瑜得知这件事以后感慨万分,没想到这俩人兜兜转转还是得在一起。
苏桃瑜跟叶彦之仍旧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沈岁知自己有了感情生活,有事儿没事儿便凑过去问候苏桃瑜的进展,势必要让苏桃瑜体会到之前自己的感受,烦得苏桃瑜巴不得躲她。
沈岁知开始尝试戒烟,觉得自己犯烟瘾了,就窝晏楚和怀中磕薄荷糖,或者抱着人亲,以转移注意力。
她甚至还特意搞了本戒烟日记,把每天的心情写到上面,说是记录戒烟,倒不如说是拐弯抹角写给晏楚和看的。
比如【想抽烟,要是有蛋包饭堵住我的嘴就好了】【今天只抽了一根,我觉得我需要个奖励】此类暗示意味极强的句子,偏偏还敞开放桌上,晏楚和想看不见都难。
好在一个幼稚,一个惯着,终于在两个月后,沈岁知顺利把原本的一天小半包变成了现在的一周小半包,是她戒烟道路上的大成功。
晏楚和在帮她戒掉坏习惯这方面并不操之过急,毕竟来日方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来适应彼此。
沈岁知生日那天,原本想着跟晏楚和一起去疗养院探望探望宋毓涵,然而电话打过去,宋毓涵却回绝了她,说今天不舒服,以后再谈。
沈岁知听她声音有气无力的,不由有些起疑,挂断电话后便让晏楚和把她送到疗养院附近,她自己过去。
她总觉得宋毓涵是在瞒着她什么,但她也知道绝对不可能从宋毓涵口中撬出什么话,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些偷偷摸摸的行为。
她上楼后,放轻脚步来到宋毓涵的房间前,站在一个巧妙的角度,刚好能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看清楚病房内的景象。
宋毓涵不知为何面色略显病态,沈岁知总觉得她似乎比几个月前更憔悴些许,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宋毓涵倚靠在床头,手中正把玩着一枚精致小巧的u盘,正被阳光折射出熠熠的金属光泽。
沈岁知毫无心理负担地推门而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你瞒我什么了?”
宋毓涵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把u盘放下,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止住动作。
“我就知道你得过来。”她朝她招招手,“别杵着,有东西给你。”
宋毓涵的神态太过轻松,沈岁知不由蹙起眉来,狐疑地走上前,“你别又跟我说假话。”
宋毓涵闻言只是笑笑,轻描淡写道:“没这个必要了。”
说完,她便将那枚u盘递给沈岁知。
“拿着它,亲手交给沈擎。”宋毓涵说。
沈岁知意识到这件事情似乎并不简单,她接过u盘,面色微沉,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宋毓涵看了她一眼,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回答:“南婉经济犯罪的部分证据,加上沈擎掌握的那些相关文件,够把她送上法庭了。”
这段话无异于是个重磅炸/弹,炸得沈岁知猝不及防,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想问的问题太多,从刚开始察觉到南婉的意图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多做了解,竟然就要落下帷幕。
沈岁知顿了顿,挑了个最重要的问题:“你哪里来的这些证据?”
“我在这儿生活的时间比你长。”宋毓涵只是扯了扯嘴角,别开视线,“这是老一辈的事,你就别问了。”
沈岁知被她最后这句话给噎住了。
“……行。”她吐出一口气,将u盘收好,“那我问你,为什么现在南婉的矛头已经转向我,你还要再把她送进牢里?”
宋毓涵顿住,半晌她笑了声,才不紧不慢道:“她欠我的,我欠你的。”
沈岁知没说话,五指却悄无声息地攥紧几分。
“我不是个好母亲。”宋毓涵坦然承认,没有看她,像是叙述给自己听,“我对你漠不关心,因为自己无能,所以对你成倍施压,拿你发脾气。每次看到你,我就想到自己原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当年沈擎找到我的时候,是我主动提出拿你交换股权的,我想要你长大后替我夺回原属于我们的东西,这个就是我的私心,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的病……我也有责任,毕竟没能让你拥有一个健康的童年。”宋毓涵说到这,阖眼像是有些累了,“既然现在遇见喜欢你的人了,就好好过,好好治病。”
她沉默几秒,才开口对沈岁知说:“我跟你之间也就只有血缘联系最深,我也清楚我配不上你那声‘妈’。这次的事就当我还你的,以后少怨我一点就行。”
沈岁知哑口无言,她做梦都没想过会有宋毓涵退让的一天,她还以为她们之间即使再怎么缓和,也要别扭一辈子。
“你……”她干巴巴地开了个头,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你好端端说这些干嘛?”
“就当我突然想通了吧。”宋毓涵像是懒得跟她废话,摆手赶她出去,“赶紧走赶紧走,别打扰我休息。”
沈岁知猜她应该是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或者她连自己今年几岁都说不上来。
她单手抄兜,指腹捏了捏那枚u盘,没说话,转身就往门口走过去。
宋毓涵没忘在后面提醒她:“记得把东西给沈擎。”
“知道了,还用你提醒啊。”沈岁知没好气回她,径直离开了病房。
晏楚和在疗养院最近的街口等着,沈岁知一路走一路想,一路想一路走,怎么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不知道宋毓涵为什么突然软化态度,但这种迟来的关怀……实在让她觉得,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