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知睫羽微颤,听得心尖酸软。
“我没躲,就是给自己消化时间而已。”她抓抓头发,憋了半晌才无可奈何道,“唉行了,来马场不就玩儿的吗,不谈这些了。”
晏楚和看她,“你会骑?”
沈岁知瞬间被这三个字打击到自尊心,登时皱起眉头,解释道:“我这马太凶,不好骑。”
晏楚和眉梢轻扬,他走到那匹黑马旁边,只抬手摸了摸马的脖子,马便乖顺地低下头来,全无先前暴躁。
男色就这么好使?
沈岁知匪夷所思地凑过去,怀疑道:“这不会是头母的吧?”
晏楚和自然没有理她的胡话,问:“它叫什么名字?”
“harris,驯马师说它是脾气最躁的马。”
说着,沈岁知稍微挪近些许,harris就开始对着她鼻孔出气,她撇嘴,“估计两个暴脾气注定没法和平共处。”
晏楚和不置可否,按住马鞍单手攥紧缰绳,长腿一跨轻松上马,harris只是抬了抬前蹄,并没有其他动作。
沈岁知这回是真的怀疑这是匹母马了。
“怎么对着我就凶巴巴的。”她凑过去跟马对峙,十分不满,“他好看我不好看?”
争论这问题实在有些幼稚,晏楚和不由好笑地看她一眼,将手递到她眼前,“上来。”
他戴着手套,一双修长漂亮的手被深黑皮革掩着,有种别样的视觉冲击。
沈岁知怔愣半秒,抬起脸看他:“你拉着我?”
晏楚和淡淡扬起眉梢,算是默认。
“待会儿可别让它把我们两个都甩出去。”沈岁知调侃道,刚才那次尝试让她提起十二分的谨慎。
“我在这里,还不至于让你受伤。”
话音刚落,沈岁知无奈耸肩,把手交给晏楚和,晏楚和稍加施力,便将她带到了自己身前。
沈岁知起先还紧张兮兮的,但发现自己在马背上坐得稳稳当当后,她不由摸两下马的鬃毛,啧啧称奇道:“harris还真喜欢你,敢情我这是跟着沾光了。”
晏楚和不置可否,二人同骑一匹马,彼此贴得近,他几乎是将她半抱在怀中,甚至无需颔首便能嗅到她的发香。
挠得心尖作痒。
沈岁知正从他手中把缰绳拽过来,他没管,哪知harris却突然动了,往前慢悠悠走了两步。
晏楚和下意识伸手将缰绳重新握紧,防止先前的意外再次发生,沈岁知却没来得及收手,二人掌心贴手背,一时都愣了。
——他的手较她的大上不少,竟然刚好能将其包裹在掌心。
沈岁知不合时宜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晏楚和已经将手松开,语气不大自然道:“抱歉。”
沈岁知福至心灵,觉得此时自己扭头,肯定能看到他耳尖泛红,于是便饶有兴趣地想要转过去。
结果晏楚和像是明白她想做什么,二话不说摁住她,嗓音恢复以往淡然:“别乱动。”
“好好好,我不乱动。”沈岁知失笑,倒是听话没再试图回头,毕竟二人现在距离近,也不大合适。
“坐好,我下去。”晏楚和提醒道,随后便下了马,示意她自己跑跑试试。
harris的态度简直就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沈岁知骑着它在马场附近小跑两圈,顺得很,最后勒马时还抬了个起扬,十分漂亮利索。
沈岁知唇角带笑,对晏楚和挑了挑眉,像是在说他会的她也会,像个炫耀自己求得认可的小朋友。
晏楚和已经骑上自己的马,他眉眼浮现些许带有无奈意味的笑意,策马来到她身边,如她所愿夸了声:“是挺厉害。”
“那当然。”沈岁知笑道,“我原来经常跟苏桃瑜去马场玩,经验也算老道。”
晏楚和闻言缄默片刻,随后淡声问她:“愿不愿意跟我比一场?”
这个问题实在出乎沈岁知意料,她诧异地看着他,像是费解。
“那边山上的旗子。”晏楚和指向那座不远不近的小山丘,“先到者胜。”
沈岁知估摸着距离,并不是什么挑战,她原先跟朋友骑马时跑得比这难得多,她有一定把握。
“好。”她干脆应下,“咱们赌什么?”
晏楚和语气平静:“如果我赢了,你继续做晏灵犀的家教老师。”
沈岁知用极其复杂的眼神打量他,像是没想到他会赌得这么草率,“那要是我赢了呢?”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晏楚和说,“只要不过分。”
沈岁知觉得应该没有什么要求对他来说是过分的,毕竟就算是跟他要飞机要游轮,他也能直接打包送到。
沈岁知稍加思索,寻思自己好歹也是在马场不务正业了好久的人,晏楚和这种业界精英大忙人应该是没什么时间来的,熟练度应该没她高,最多也就是旗鼓相当。
便宜卖买不做白不做。
“行啊。”她眼角弯出浅浅弧度,“那等还什么,走喽。”
说完,话音未落她便一夹马腹窜了出去,压根没点儿征兆,先下手为强。
晏楚和轻笑一声,勒紧缰绳微微俯身,随之朝着山丘而去。
沈岁知也觉得自己这抢跑行为不是特别道德,于是有意放慢了会儿速度,哪知不过几秒钟时间,晏楚和便已经从后方与她擦肩而过,将她赶超。
沈岁知难以置信地瞠目,当即拼尽全力往目的地赶,她却没想到晏楚和马术如此精湛,她刚跑过半山,他便已经在旗帜旁遥遥看向她。
沈岁知憋屈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容易抵达终点,迎上晏楚和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没好气道:“行行行,愿赌服输,回国后我继续当家教!”
她没忍住,想着死也得死个明白,于是问道:“你骑术怎么这么好,学过?”
他颔首,坦然承认:“小时候学过几年。”
得,人家是专业的,她一个业余的简直就是闹着玩儿。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没有问过我。”
她闻言撇嘴,把脑袋上的头盔给摘下来,“你们做生意的心眼就是多。”
晏楚和并不否认,顺便抬手把她的头盔按回去,“护具不许脱。”
沈岁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怎么感觉跟家长带小孩出来玩儿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程二爷专业搭台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