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不提前思考未来可能发生的变化,提前确定相处之道,当七年之痒来了,当理念不统一等等问题出现了,无休止的争吵一发生,可就不仅仅是累了。还很痛苦,甚至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痛苦。”
她挑了挑眉头:
“一个人想要拥有美好的东西,就不可能一点不辛苦。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不是明码标价的,包括婚姻和爱情。
“你付出多少努力,消耗多少精力,就能得到多大收获和回馈。”
“……”漆敏讷目瞪口呆,她觉得自己白活了。
她之前可能就是个动物,不,是个猴子。
叽叽!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叽叽叫了起来,并浮现出个自己反手挠头的猴样。
“这么麻烦……”漆敏讷皱起眉。
“是很麻烦,但如果你觉得收获的一切值得,麻烦也变得甜蜜。就像工作一样,你干活,老板给你钱,这就是规则,很合理。”
鞠礼笑了笑,商业社会的一切规则都与农业社会时不尽相同了,婚姻观总不能还停留在农业社会上。
“……”漆敏讷看着鞠礼的笑容,抿了抿唇,突然觉得老板真的很幸运。
也许他很有钱,很厉害,可鞠礼也不差,她是个小天使。
“敏讷,我的人生观是,人不能失去警觉,要一生成长。或许可以行为上依赖下别人,但大脑要清醒,知道自己是在依赖别人,这世上一切都类似于交易。”鞠礼伸手拉住漆敏讷的手臂,盯着对方的眼睛道:
“若你有自己的存款和房子,你可以不受家里钳制的,或者说……可以不受任何人控制,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说罢,她朝着漆敏讷点了点头。
这是她努力的方向,独立,然后争取到自己的自由。
漆敏讷盯着鞠礼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吐槽了这么久父母,跟家里拉锯撕扯了这么久,却始终身陷囹圄不得解脱。
原来她从来没搞明白过自己的处境,也没想清楚过到底该如何挣脱。
抿着唇她陷入了沉默,自己享受着父母给的一切超级物质生活,到现在也无法独立。
这样的她,自然会受父母操控……
是她自己给了父母这样的权利。
她一直觉得鞠礼好,但从没看明白,原来是这么好。
怪不得老板那样一个冷漠严肃的人,也会被捂暖。
因为捂他的人是鞠礼。
饭后,漆敏讷抢着买单。
溜达回公司的路上,她显得有些沉默。
每个人都不愿意面对困难,但又发自真心的渴望能解决困难。
漆敏讷以前从不爱认真去聊聊自己跟家里人的关系,总是开玩笑式的吐槽或抱怨。
其实还是因为从没真的看透这一切——她从小这样长大,把一切都看的太平常了。
在公司前台分道时,漆敏讷拉住鞠礼的手认真道谢。
鞠礼忙摆手,“你不嫌我唠叨就好。”
漆敏讷爽朗一笑,拥抱了下鞠礼,才转身离开。
鞠礼抿了抿唇,终于斤斤是望着漆敏讷的背影叹口气。
金钱虽然能让人快乐,却也并非是衡量快乐的工具。
希望敏讷能想清楚。
……
回到办公室,准备趴在桌上午休时,鞠礼盯着自己的无名指看了好一会儿。
母亲心脏不好,有些事电话里说,鞠礼不是很放心,怕惊着妈妈。
但他们家另一个人心脏应该还不错……
或许到了跟弟弟分享这份甜蜜的时候了。
这个念头才窜出来,鞠礼瞬间就迫不及待了。
她捞过手机,想了想便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午饭时间,他应该没在忙吧?
才有些担心打扰他,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鞠靖的声音懒洋洋的,显然刚吃饱了正饭困呢。
“吃的什么呀?”姐弟俩太熟了,根本不需要寒暄招呼,上来就聊上了。
“我打个嗝,你闻闻就知道了。”
“住口!”
“哈哈哈。”
“哈哈。”
“怎么?又惦记你弟弟了?”
“还行吧,正录综艺呢吧?”
“嗯,今天录水果台的户外综艺,刚吃完饭正休息呢。”
“嗯……那我跟你说个事儿呗。”
“你说吧。”
“你现在坐姿稳当吗?”
“怎么的?还能把我惊的从椅子上掉下去?”
“这可说不准。”
“……好了,我已经抓好椅子边上的桌子了,确保不会跌倒,你说吧。”
鞠靖话音才落,鞠礼便开了口:
“你姐我谈恋爱了。”
“……”鞠靖愣了下,歪在椅子里的身体瞬间坐直,直挺挺问她:
“你忙成那样,还有时间谈恋爱?”
“……”?
鞠礼歪头问号脸,“这是重点吗?”
“谁呀?什么时候的事?谈多久了?哪个男的?我认识吗?多大?什么工作?怎么都开始恋爱了才告诉我?”鞠靖一转口就问了一堆问题。
他皱起眉,反应过来后本能的有些不高兴。
她应该开始有点苗头的时候,就跟他分享啊,怎么都开始恋爱了才告诉他?
‘最亲的弟弟’越想越酸。
他正皱着眉头等鞠礼回答,5秒后还没听到答复,他有些焦急的才要开口催问,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令他吃惊的人,出现在了6米外。
怎么钟老板来综艺拍摄现场了?
这个综艺是老板投资的吗?好像没有吧?
跟这个综艺有合作?
可是钟老板要是跟综艺有合作,不是应该约编导或者投资人出品人见面吗?
这些人现在都不在外场这边吧?
“……这个人你见过啊,也认识啊,年前就有苗头了,过年那阵子……嗯……差不多就算谈恋爱了。”鞠礼一开口,语气就逐渐转甜了。
“谁呀?”鞠靖忙问,他急的直接站了起来,脑海里开始搜寻自己和鞠礼共同认识的男性。
正脑内检索,他突然发现6米外,跟在钟老板身边的女性走到庇荫处,跟场边休息的摄像师说了两句话。
然后,那摄像师朝着自己指了指。
?
接着,钟立言便和那女的一起朝着他走了过来。
鞠靖转头朝着四周看了看,身边只有跟拍他的两个摄像师,和他的助理经纪人。
没有别人。
……难道老板是来找他的?
他正一心二用的疑惑着,突然听到话筒里,鞠礼说:
“是钟老板,嘿嘿,钟立言,33岁,工作啊,当总裁——”
“谁?”鞠靖不敢置信的低呼。
与此同时,钟立言直奔他而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仅剩4步左右。
几秒钟后,鞠靖盯着站在两步开外,似乎有话要对他说的钟立言。
对上对方严肃难以分辨情绪的脸,和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绑架了般……
莫名有种泰山压顶般的奇怪体验。
压迫感十足,有些窒息。
……这……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