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带着冷漠面具的情感丰富的人,到底是如何坚强的活到现在的?
别人眼中的他一直是另一种样子的,也因为认知的误差,世人一直没找对跟他相处的方式吧?
她又抱了抱他,对着他胸口的扣子道:
“那我以后不让你看到我哭。”
“……”他伸手在她头顶拍了下。
她便拿脑袋顶了他一下,随即低声笑。
“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他便揉了揉她头顶刚才被他拍的位置。
“没关系,我能应付。”她抬起头,表情认真。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拉着她走到办公桌前,问她:
“哭之前在做什么?”
鞠礼指了指摆满桌子的演练草纸,“在做拍戏模拟。”
“哪里做错了?”他猜到她必然是被某个错误刺激到。
鞠礼拉了两个椅子并到一块儿,坐下后指给他看。
钟立言认真问过她做的事的具体状况后,点了点头。
随即捞过一支笔,开始在她的纸张上写写画画,一边指出她哪些地方的思路不对、重点不对、流程不对等等。
鞠礼认真听着,很快便觉得有所领悟,表情也愈来愈认真。
讲完后,他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其实不需要做这个。”
“……”她抿了抿唇,点头叹口气。
对于她来说,现在再去积累经验,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是想通过其他方式,让自己多掌握一些专业知识和思路。
“这些事情都交给欧朝年去做,你来做把控。
“鞠礼,你有敏锐的嗅觉,能判断一个项目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在哪里。你有很好的审美,对于好故事的判断有非常好的天赋。”
他一边说,一边定定望着她,眼神如有实质般,不曾挪开:
“无论你提前准备的多么充分,拍一部电视剧,都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你不可能让拍摄过程,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连我也做不到。”
她点了点头。
“拍剧说白了就是用另一种艺术形式讲故事,核心仍然是故事。不要想的太复杂。”他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她面颊:
“除开编剧、导演等专业人士的份内工作外,剧组就是每天不断出现问题,不断解决问题。你觉得你应变能力和临场解决问题的能力怎么样?”
她想了想,“好像还可以。”
“很好。”他道。
独立来说,也许不是绝好,但这个世界上对人才的判断,就是靠对比。
她比大多数人强,那就是非常好。
“所以放轻松让其他人去做他们的事,你就像之前没去子公司时一样,每天对他们的工作和邮件,进行预审及决策就好。”
他拉过她手,轻轻用拇指摩挲她手背,语调很和缓,像这个世界上最聪明,又最最温柔的男人。
鞠礼的心控制不住的加速,望着他的眼神愈来愈炙热。
他真的是最有魅力的男人,不仅仅因为他的好看和财富,更因为他的智慧和强大。
嗯……还因为他爱她。
对上他此刻的眼神,她笃定的想。
心满满的,因为这个时刻她拥有他。
突然很卑微的想,哪怕只是短暂的拥有他,也是值得的。
因为他实在太过美好,太令人幸福了。
可望了会儿他的眼睛,她又打消了上一个念头。
她要拥有他,永远的。
然后在未来,亲眼看着他积累智慧,见证他变成更有魅力的人——
她相信,他是个永不停止追求进步的人。
他一定会变得更好。
他真好看,每一根眉毛都黑黑粗粗的充满英朗气。
每一根睫毛都卷曲修长,在硬朗中又有点悄。
他将她桌上的纸张揉吧揉吧丢进边上的垃圾桶,又将她电脑一合,拉着她的手将她拽起来。
“晚上想吃什么?”
“我算过,今天你可能会想吃法餐,所以订了——”
“取消订位,我们去吃火锅,出出汗,热乎乎大吃一顿。”
“……好。”她软绵绵的应声。
也许是刚才哭的太认真,耗费了太多力气,她觉得自己现在真是个虚弱的人类。
他点了点头,便要松手。
她却反握住了他。
再次靠近他,她低头看他跟她交握的手,好小声的问:
“老板,你喜欢我吗?”
“喜欢。”
“有多喜欢啊?”
“在这个世界上,现在我只跟一个人做朋友,那就是你。”
他不主动联系任何人,不与任何人私下互动,不向任何人吐露心声和情绪。
除了她。
“……”她又在笑。
“对我来说,只有你不是工具人。”他低头朝着她笑了笑。
“那……你爱我吗?”她抬眸瞟了他一眼,又快速垂眸。
脸颊粉扑扑的,睫毛快速的呼扇了几下。
“……我很需要你。”他斟酌片刻,开口道:
“这个世界上,爱情可能是容易消逝的。但‘需要’却可靠又持久。
“一个人需要一个人,就离不开这个人,越需要,越离不开。这比爱情更接近永恒。”
而且不仅仅生活中需要,心也需要,情感也需要,身体也需要……这大概就是爱情。
她知道他说不出口讲‘我爱你’,心里却明白他在用他的方式表达。
当一个人被爱的时候,原来真的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
因为对方的眼睛,对方的反馈,会给你这样的错觉。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看了下表,发现已经傍晚六点半了,大家恐怕都下班了吧。
拎上包包和衣服,她跟着钟立言往外走。
推开她办公室门,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公共办公区,进入到准备下班的员工们视线范围内的一瞬间——
鞠礼突然凑近他,低声道:
“老板,要不你娶我吧……”
“……”正往自己大办公室转,想着将外套拿上就去吃饭的钟立言,耳边像突然炸了个雷,一下顿住脚,有些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鞠礼。
他一双眼瞪过去,对上她粉着面颊和耳朵,一脸傻笑。
她像个得手的贼,极心虚,又得意。
害羞归害羞,反正现在是在公共办公区里,他也不能怎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