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礼以为陆清退群,这件事就结束了,令她吃惊的是,对方居然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
她皱着眉头直接挂断,对方竟又拨通过来。
“……”
抿着唇盯着陆清的名字看了一会儿,她才接起来。
“喂?”
“鞠礼,你什么意思?一直在群里不说话,不搭理人?你有什么了不起?”陆清上来就骂。
显然这口火气没有撒出来,对于陆清来说,过不去这个坎儿。
鞠礼在群里不理陆清,是不想当众吵架被看笑话,更不想让其他人觉得她以势压人。
可陆清电话打过来骂人,她就不会忍着了。
“我的了不起就是我比你工资高,比你聪明,比你好看,比你人缘好,你有什么意见?”她声音并不高,不似陆清气的吼人。
相反,她语气很平缓,吐字清晰,带着点慢条斯理的气人。
“你他妈——”陆清被梗住,本来以为鞠礼会像群聊一样开口道歉,却不想居然是这种态度。
她张口便要骂人,却被鞠礼皱眉打断:
“你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开始大家都对我有点意见,最后却变成是你众叛亲离吗?”鞠礼问。
“什么意思?”陆清。
鞠礼于是将陆清说话时大家的情绪,和鞠礼说话后大家情绪的变化,一点点拆解分析给了对方听。
陆清无数次想打断鞠礼骂人,都被鞠礼和缓连贯的话语压住了。
待她把道理讲明白,陆清已经气的直哆嗦了。
“你怎么——”陆清咬牙切齿,却又被打断。
“想说我坏?还是要用脏话骂人?”鞠礼冷声打断,不客气道:
“你以为你之前在做什么?站在大家的角度上,挑起所有人对我的不满?你难道是个好人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懂不懂?挂了吧,微信互删,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
把陆清气到快爆炸,鞠礼便挂了电话,将对方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她想,陆清就算想报复,也联系不上她。
无处发泄的话,以对方的脾气来看,估计能憋吐血吧。
哼哼两声,她磨了会儿牙,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的火气平复下来。
看了看表,晚上22点。
她站起身烧了热水,冲了杯热牛奶给钟立言,微笑道:
“老板,今天在外面风里来雪里去的,晚上泡个澡吧。”
就是再有自己的小脾气,也不能影响工作。
该给老板准备的牛奶,可不能落下。
钟立言点了点头,然后盯着她一瞬不瞬的看。
她立即get到,老板是希望她帮他倒热水。
也行吧……照顾老板日常起居,是行政秘书不可推卸的责任。
于是,她转身便走进老板的主卧浴室,现帮他冲洗过浴缸,才开始帮他放热水。
转身走出来,发现老板已经把牛奶喝光了。
收起杯子,她才准备把杯子拿去冲洗,就听钟立言问:
“刚才跟谁吵架?”
“啊!”她一下站住。
回想方才跟陆清说话时,为了不让对方打断自己,她声音好像也有提高。
居然被老板听到了。
完了,温柔、和气、理性、可爱的形象岌岌可危。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照实说。
“有个朋友觉得我瞧不起人,就吵起来了,这人想拉其他人一起孤立我,还打电话过来骂我,我就跟她吵了两句。”
语气像个‘跟家长汇报自己为什么在学校跟同学吵架’的孩子。
“……”钟立言看着有些忐忑,又想朝着他笑的小姑娘,伸手朝她招了招。
鞠礼有些不明所以,沉默的走到他身边沙发上坐下。
下一刻,他便不客气的伸出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
鞠礼脸颊泛红,敛目低头方便他揉。
心里却在想:老板是拿她当猫撸呢,还是怎么?
一个男人摸一个女人的头发,总归不是个毫无意义的行为吧?
难道老板喜欢她?
正这样想着,她就听他开口道:
“头发挺厚实的。”
说这话的同时,他收回了手。
像在夸狗。
她有点不满意的咬了咬嘴唇。
“是同事吧?”他又问。
“嗯。”她点头。
“开掉吧,这种欺负同事、损害团队团结的,留着也是祸患。”他果断道。
“啊,不用的老板,我已经反击过了。”她忙摆手,不希望陆清因为她而被开掉。
这种人自己会把自己作消失,不需要脏了她的手。
钟立言挑眉,“怎么反击的?”
“!”鞠礼瞪圆眼睛,恨不得捂住自己嘴,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干巴巴的张了张嘴,又迟疑着闭上。
完了,不仅乖巧可爱的形象岌岌可危,连她狡猾的狐狸尾巴也要藏不住了。
犹豫片刻,对上钟老板幽沉的眸子,她只能说实话。
三言两语快速讲完后,她还想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自己纯良的形象。
却不想老板不仅没有露出奇怪的眼神,反而噗嗤一声笑了。
他那只跟他冷漠疏离气质格格不入的魔掌,再次热情的伸过来,将她的额发揉成个鸡窝。
孩子一样的凶了下,就以为自己是个可怕的猛兽了——在他眼里,她就是这样子。
有点可爱。
鞠礼难得看见钟老板这么开心的表情。
眉目舒展,嘴角上翘,露出洁白牙齿。
她发现,他居然有犬齿,尖锐的透着冷光,在他微笑时若隐若现。
他像是听到她说了什么特别有趣的笑话,愉悦了一阵,才在她手忙脚乱抢救自己刘海的对抗行为下 收回手。
坐在沙发上,他右手撑在身后,后仰着身体低着头。
深深看着她时,眼神放松又慵懒。
仿佛身体中每个细胞都在释放舒适信号,每一个肢体语言都在表达愉悦和欣赏。
他没有不认同她的行为,反而好似很喜欢。
鞠礼对上他有些奇怪的眼神,身体热了下,脸微微泛红。
他悄悄伸直左腿,让自己修长的身体更舒展。
这是人类面对信任的人,才会有的坐姿,放松,外放,仿佛在期待什么,想要迎接什么。
定定看着她,他嗅闻到她身体散发的浅淡味道,也许是洗发水的味道,也许是护肤品。
很清新。
眼睛不自觉眯起,睫毛随着刻意放缓的眨眼动作,散漫的呼扇。
鞠礼眼睛突然一亮,随即低呼了一声。
他只觉得浑身肌肉一紧,左手拇指和食指不自觉的搓捏在一起,睫毛快速扇动了下,脸也忽而泛红。
就在他心跳加速,以为会发生什么时。
鞠礼果然动了。
他心里一紧。
然后,便见她跳起来,不是扑过来,而是转身冲进了他卧室。
“……”他期待的事,一件也没发生。
心脏又落回去,他听到鞠礼在他主卧卫生间里关上了浴缸龙头,嘀咕一句:
“幸亏关的及时,差点溢出来……”
“……”钟立言。
他收回自己舒展的长腿,收起各种表情和小动作,默默揉了揉脑袋。
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