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立言坐到床沿上,大手小心翼翼拍她的背。
“老板…我难受…”呕了半天也没呕出什么来,她死狗一样趴在床边,一手攥着被子,一手攥着床沿,闭着眼睛哼哼。
钟立言心里像被无数只猫抓一样,摸了两把她有些散乱的长发,他俯身靠近她,一手按住她肩膀道“我带你去医院。”
她摇了摇头,“没有那么严重,我不想去医院。老板我想吃药…”
他迟疑了下,才捞过床头电话,喊前台送药上来,他又扶着她吃药。
“老板,你用冷水浸透手巾,叠一叠放我额头好不好?”喝好药,她闭着眼睛躺在被窝里,低声请求。
钟立言沉声不语,在卫生间哗哗啦啦忙了一会儿,盯着被凉水浸湿的手巾,他皱了皱眉。
是湿一些的好,还是干一些的好?
站了几秒,他将手巾拧干了些,使之不会滴水,这才转回卧室。
小姑娘脸色潮红,嘴唇却有些苍白,正皱着眉苦着脸平躺着。
他便将手巾放在她额头,她表情立时舒缓下来。
他暗暗松口气。
站了一会儿,他将主灯关了,打开台灯后,低声道“你有不舒服,就喊我,我不关门。”
“嗯。”她哼哼着应了一声。
往日难见她如此虚弱时刻,他眉心又压低了几分。
听到她应声,他这才转身往外走,结果刚迈出去一步,就听到她说
“老板我难受…”
声音又软又绵又哑,听的人浑身发麻,又心疼又烦躁。
他于是又转回身坐到床边,伸手将她额头上的手巾翻个身。
伸手拍了拍她棉被,他干脆双腿交叠搭在床边,抓过一个枕头靠在身后,在她身边坐下了。
捏着手机,他点开邮箱a,借着台灯,开始看邮件。
“嗯……”她喉咙痛,身上也发酸,在被子里扭了扭,忍不住难受的哼哼。
他没有回头看她,手却捞过来在她被子上拍拍。
“……”鞠礼立即就不吭声了,吩儿吩儿喘气儿,好像舒服多了的样子。
他便收回手,继续看邮件。
10分钟后,他捞过她额头上的手巾,都被她的体温焐热了。
到卫生间又是哗啦啦一阵,手巾重新浸了冷水,他才回来重新将凉冰冰的湿手巾搭在她额头。
小秘书被这湿冷激的一个哆嗦,又开始哼哼。
他在床边坐好,长腿交叠,微微压住了她被子,靠着柔软的枕头,坐姿舒服了,他又伸手拍了拍她。
女人真是软乎乎的,随手拍拍都软软弹弹的。
明明小秘书看起来瘦叽叽,但实际上还挺肉乎的嘛。
收回手的时候,钟立言心里快速闪过这个念头。
连看了半个小时的邮件,将邮箱里比较重要的邮件都回复了,他又给她换了一次手巾,开始审批流程。
鞠礼病的浑浑噩噩,忽而睡着,忽而又难受的醒过来。
醒来时,她便用力蹭坐在她脑袋边上的钟立言,一边蹭一边不舒服的吭叽。
他就伸手拍拍她,倒显得她像个讨摸的猫。
难受的折腾一会儿,喝口水又躺平,额头上搭着钟立言重新帮她换过的手巾。
她艰难的呼吸,又哼了声。
他再次头都未回的拍拍她。
鞠礼被拍一会儿,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到半夜,钟立言见她睡熟了,没在折腾,撤掉手巾,等了一会儿再摸摸她额头,比比自己额头,温度好像也不高了,应该退烧了。
他便转身离开了她房间。
两个人卧室的门都开着,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怕距离太远,她万一哼哼难受,没有力气大喊,他没听到就糟糕了。
要是第二天早上过来一看,凉了……
这样想着,他皱眉在她卧室门口站了好半天,才回自己卧室将被子和枕头抱出来,拉了沙发到她门口。
随即栽倒在沙发上,关灯睡觉。
仿佛一个守夜人。
大雪仍在纷飞,整个燕京都蒙在了白色的细小花朵中。
许多地方都积了雪,树也成了白色的,地面上一步一个脚印,有夜归人留下他们的足迹。
即便行走时孤独,回过头却忍不住会心而笑,看,有一长排足印陪伴呢。
后半夜鞠礼爬起来上厕所,爬回来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有老板帮她倒满温水的保温杯。
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温水润喉咙,她整个人都觉得有力气了些。
钻回温暖被窝时,呼吸道仍难受,但已不像刚发病时那么难受了。
咳嗽两声,翻个身,她又沉沉欲昏睡。
在最后的清明中,她想
钟老板可能不知道,每次她哼哼,他伸手拍她时,拍的位置真的刁钻。
每次都拍在她胸上。
若不是实在病的太难受,她真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