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屠尽了。你四处结仇,如今这个样子,到了外面恐怕一刻钟都没有,就会殒命。”
明苑在魔门养大,行事自然是一派的邪门歪道,杀人夺宝,自然是不说了,而且为了挑衅,更是为了打出名声,专门挑有名气的门派下手。
不少人被她得罪过,她这样子出去,的的确确死路一条。
“好好在这里,不好么?”他温软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
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你只能看到我,也只能感受我。难道不好?”
他笑,微叹,“这是你欠我的。”
而后他想到什么,笑的更欢,“离开我,你活不了。”
明苑沉默了。
她好像抓到了什么。
‘他的数值还差多少?’
“数值未到要求,宿主还请继续努力。”
脑子里头的电子音,和千万次一样,没有半点活气。
她憋了一口气。
系统这玩意,在她这儿,名如其实,就真的像个用一堆数据造就的系统,除去要她做的事,人物对象之外,几乎从来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她原本心里对系统还有那么一点希望,到了现在全都成了渣渣。
看来这玩意,是半点都靠不住了。只能靠她自己。
自从那一次之后,齐霁来寒潭的次数,明显增多。
这男人在男女感情上,冰清玉洁,就算有一段暗恋,还被她以那种剐心到极点的方式,给毁了个干净。
但是那一次之后,他倒是上了瘾似得。
他喜欢摆弄她,小心翼翼的,又好奇万分。当然少不了有好处的。
他含笑望她。怀里的人染上了他的味道,就像野兽,留下了自己的气味,宣告了自己的所有物。
“我爱你。”他垂首,心满意满的在她耳边轻声道。
明苑睫毛动了动。
这这样的日子,日日交替。
终于明苑忍不住了,“你打算把我藏在这里多久?”
她今日犯了脾气,不肯让他靠近,只准他在两丈外,因为她靠着他的功力存活,所以她平日也不排斥他的靠近,今日这般,让他颇为意外,也很是新鲜。
齐霁坐在那里,好脾气的看着她,“这里不好么?”
“太闷了,”明苑望着他,“你关了我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什么呢。”
“按道理来说,你应该是最恨我的,”她说着,动了下,见他似乎要有动作的时候,抬头起来。
“齐霁,我厌了。”
她说完,冲他露出一个鬼魅的笑容。齐霁脸色一变,“你别乱来。”
明苑嗤笑,齐霁警惕她的动作,“你要什么,我给你。”
她顿时集聚起全身的灵力,汇凝成针,直接刺破心脉。
齐霁慌忙把她抱在怀里,抬手直接捂在她的心口上。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紧紧抱住她。
她已经成了个废人,灵力除了每日用来探察外面之外,几乎不剩下。她用来自尽的灵力全是在双修里,从他身上得来的。
“我真是受够了。”她忍着心口的剧痛,齐霁不停的注入灵力,想要修复被破坏的心脉。
她抬眼看他,此刻他眼角绯红,眼里流露出绝望。
那浓厚的绝望,几乎将人压垮。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求着人爱的一条狗而已。”她喉咙里冒出浓厚的腥甜,她伸出手,一把攥住他的衣襟,想要把他拉向自己。
“五十年前,你把我关在这儿,今天,我终于可以说一句,你他妈恶心透了!”
说话的时候,有血沫从嘴里流出来。
齐霁一把把她抱住,扶起她的脸。任由那些血流淌在他手上。
“这些年,我真是受够你了。”她蹙眉,那一下是真的狠,疼的差点没直接死过去。
“你别说话,我救你,我能救你!”他抚着她的脸,泪如雨下。
冰冷的寒气不断的涌入她的心口,她闭上眼。困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她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齐霁,这男人,简直有毒。哭起来的时候,竟然比笑的时候,还要好看。
明苑彻底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着写着,赶脚其实这样的男主……已经是病娇了吧?
03 ☆、掰回
要是还不成功,她就去死一死。
不对,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修士这种生物,各有弱点,但是一旦伤了心脉,尤其是她这种下了狠心,往自己心扎了个大窟窿的,基本上只有高唱凉凉。
要是这样还不能把数值给拉上去,她就不干了!
“哗啦!”
一盆水泼在脸上,明苑直接被泼醒。
那水也不是什么干净水,明苑一睁眼,就闻到一股油腻的酸味。
“躺那儿躺尸呢!”一个瘦削的,长着吊销三角眼的妇人,两手叉腰,声音尖利的泼骂。
见着躺在那儿的人睁开了眼,顿时就骂的更尖利了,“起来!还敢偷懒,明个把你送到张婆子那里,叫你偷懒个够!”
这妇人生的尖嘴猴腮,一边骂,一边把手里的木桶哐当一下丢地上。
明苑见着这场景,在魔道中练成的机敏,立刻爬起来,才从稻草堆上起来,她又晃悠悠的要往下倒,亏得伸手往旁边一搀。
不过手往旁边一摸,手指上就一阵疼痛,她看过去,见着自己的手上挂着一根木刺。
“把活干了!”面前的妇人指了指面前的各种碗筷,“要是干不好,你今日就别想吃饭!”
明苑盯着眼前的碗筷,她抬眼看着眼前的妇人,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对她大喊大叫过了。
初入魔门的时候,倒是有几个弟子这般对她呼来唤去,其实不过是同入门的而已,后面直接被她在各种试炼里杀了。
魔门里,不讲究什么道德伦理,只讲究实力。弱肉强食,这就是真理。只要你有本事,杀了魔尊自立也不成问题。
明苑眼里顿时爆出杀机,那妇人见她站在那里没动,喝骂着,就要来撕扯她。
原本一直不说话的丫头,突然抬头,眼里爆出寒光,像是要立刻把她给撕成几块。妇人吓了一跳。
平日里木楞的丫头,此刻两眼冒着寒光,平白无故的,叫她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妇人兀自强撑着,“你个死丫头,今天你一天都别想吃饭了!去把活给我做了,要是我来看,你还在偷懒,仔细你的皮!”
说完,骂骂咧咧的走出去。
留下被泼了一头涮锅水的明苑。
这时候,脑子里的电子音开始给她说明情况。
她现在是陕州尚商县小拗村的一个村姑,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个孤儿,生下来就被丢到路边。
在农家,这很常见,家里种田都靠男人,儿子可以说就是一家子的命。小到宗族之间打架,大到种田和邻村抢水源,都是男人出血出力。
村子里,看谁家本事高,都是看儿子的数目。一比起来,注定要嫁出去的女儿,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赔钱货。
丫头养一个两个,勉强还成,至少还能给家里挣个聘礼,又或者给儿子换亲,换个儿媳妇回来。但是女儿一多,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