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摸了下水温,让人准备好了换洗衣物,放在木桶之外的高凳上,自己解了衣衫,屏退左右,她则绕到屏风后面,进入木桶里面泡澡。
这里头的药草都是帮乔青活血养身的,之前因为宴玉导致的疲惫,在干净的水中一泡,仿佛一扫而空,乔青不由的发出了舒服的喟叹声。
宴玉这个家伙,非要说什么睡在他的地盘,乔青也不是没有想过出去,只是出去之后,对方可能就会抓住这个漏洞,斤斤计较。
为此,她还是决定宿在这早就为她准备好的行宫中。
今日到底睡在哪里,也已经有了办法。
她刚刚让人去从外面搬一张新的床过来,反正这个地方足够大,别说放两张床,放二十张也没多大问题。
在这个时候,躺在天子的龙床之上,经过一番折腾的宴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宴玉这个时候其实还没有完全的清醒,整个人处在一种比较玄妙的状态之中。
准就好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被叫醒,你喊他干什么,他有点意识,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些东西,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恢复清明,可能醒来之后,对这段时间之内发生过的事情也毫无印象。
宴玉看了看周围的摆设,陌生极了。
宫人们的面容也很陌生,不过装束倒是熟悉的,可以确定他仍处在齐国境内。
宴玉呆呆的静坐了一会儿,只听到水波的声音。
他慢慢的朝着有水声的地方走过去,因为用上了一点点轻功,宴玉的脚步非常的轻,几乎比针尖落地的声音还小。
然后他就和浴桶中披散着头发沐浴的天子对上了。
宴玉的大脑其实还处于宕机状态,不能够正常的运转,下意识的觉得天子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很像是一个姑娘家。
但是说一个男人像女人一样漂亮,对方一定会生气的。而且如果仔细看的话,他又觉得天子脸上有着寻常女儿家没有的英气,而且五官更加凌厉,更加轮廓分明。
怎么看,都是一个俊秀风流的好儿郎,男孩子好,男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乔青第一个反应就是糟糕,是不是要把宴玉的眼睛给挖了,还是把这个家伙弄死。
为什么昏睡不行的人会突然苏醒过来,而且跑到她跟前来,直勾勾的看着她?
这股子身体里莫名生出来的戾气,又被乔青的理智压下去了,别说她下面还围着一条裤子,就算什么都没有穿,还有大木桶给挡着呢。
而且水里是加了药物的,并不是完全的清水,站在水桶边上看也是看不清情况的。
不用慌,稳住了就是胜利,她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什么突发情况没有遇到过,乔青一脸淡定的在木桶里面摸摸,把定制的那个假丁丁重新安装固定好。
不就是一个傻子国师嘛,她还不至于在宴玉跟前露馅。
“来人!”
等到假丁丁重新归位,乔青扯着嗓子吼了句。
她要喊人进来,把宴玉这个楞头青给拖走拖回去。
但是宴玉显然比那些侍卫要快很多,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乔青的浴桶边上。
“陛下怎么了?”
听着声音赶过来的侍卫和其他在外等候的宫人立马冲了进来。
乔青原本是就是半坐在木桶之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现在就直接在浴桶里站了起来,上半身都出了水面。
这下子乔青就比趴在木桶边的宴要高了半截,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对方,伸手曲起食指和中指,给了宴玉脑袋瓜,一个响亮的爆栗。
啧,相当清脆的声音,是个熟的瓜皮。
“陛下?”
宴玉为委委屈屈的看她,然后看到了天子什么都没有穿的上半身,他的脸颊爆红,充血过度,眼前一黑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把其他人吓了一大跳。
乔青拿起早就为她准备好的衣物,动作十分随意的裹了两层浴巾,从桶子里出来。
“国师身体不适,扶他去榻上歇息,再请太医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莫不是中了那巨蟒的蛇毒,外表没有烧伤,这脑子给伤着了。
要知道宴玉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一样是他的脸,另一样就是他的脑子,再其次是他那双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手。
太医来之前,乔青帮着把宴玉翻了个面,然后就看到了缓缓从国师那个完美的好像大理石雕像的鼻子里面流淌出来的鲜红的血液。
在这一瞬间电光火石之际,乔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鼻血肯定不是因为不小心磕碰到了鼻子才流出来的。
还有这段时间以来,宴玉总在他面前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再联合上今天宴玉做的那些反常的的动作和对方说过的话,乔青几乎是确定了一件事——国师这个清纯小伙,搞不好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