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玄又想起来几位大臣带回来的宫装女子,她们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戴着面纱,莫非他先前猜错了,天子今日发疯,就是要以这个借口在他们院子里明目张胆的安插眼线。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乔玄想要的。
乔青可不知道乔玄这颗七窍玲珑心心思转了百转千回,她要是能知道乔玄怎么想的,只会嘲讽他自作聪明,想的太多。
开玩笑,她乔青是那种羞辱人还要弯弯绕绕的人嘛,她只是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羞辱他!
昔日的仇人不高兴了,她就开心了。
她往躺椅上一靠,又拨了拨了青釉莲花灯的灯芯,让殿中灯火更亮。
乔玄顿了顿,手指搁在了自己的衣襟处。
接受了现实之后,脱衣服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帝不过就是想要看他羞窘的表情,他若是坦然,对方自然会觉得无趣。
乔玄的语气温和下来:“陛下之命,臣不敢不遵,不过宫中还有几位姑娘,还请对方避让一二。”
这些京城的贵公子,哪个不是让丫鬟小厮伺候,洗个澡还要人搓背,肯定老早就被人看广了。
而且名士多风流,便是乔玄清名极好,在乔青眼中早就没有多少清白可言。男人就是矫情!
虽说如此,乔青还是应允了姑娘们的要求,摆了摆手:“珑烟,你们先退出去吧。”
乔玄的外袍便落了下来,他的动作没有扭捏,眼神中似乎也没有其他人,就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实物表演,演的是沐浴戏。
太监们的眼睛火辣辣的,似乎想要从乔玄的身上盯出个洞来。
乔玄的大氅落在了地毯上,露出里头带着竹纹的长袍。太子畏寒,这宫里点了地龙,穿着薄薄的外袍也不会觉得冷,乔青的手指敲击着长椅,清脆富有节奏的响声和乔玄的心跳声融为一体。
“乔大人,朕没有喊停,继续。”
乔玄没有迟疑,纯白色的外袍像是云朵一样,垂落下来,叠在了深色大氅上,有一种零乱鲜明的美丽。
“继续。”
上半身都脱没了,看着的宦官们吸了口口水,眼露艳羡。
乔玄被称作玉郎并非没有道理,他看着清瘦,穿着广袖仙气飘飘,但肌肉却很结实,像是玉石一样漂亮。
乔青终于从那种表情不过如此的状态中兴奋起来,起了身,招呼道:“给朕研墨。”
小太监立马为她端过纸笔来。
乔青一边画画,一边道:“朕和皇弟都曾画过美人图,但乔郎曾经说,朕的画艺不如皇弟,但朕想,那只是因为画中人不行。朕思来想去,只有乔郎堪当惊世美人。只是昔日里乔郎心高,朕不得父皇喜欢,他也不会答应朕这个要求。”
她顿了顿,接着道:“今日我起了画兴,朕彻夜难眠,唯一想到能够替朕分忧解难的臣子,便唯有乔郎,想来乔大人不会因此怨朕吧。”
乔玄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挤出来的:“臣不敢。”
乔青冲他一笑,年轻的太子肖似生母,容色宛若好女,她平日里阴沉着一张脸,如今展颜轻笑,在摇曳的灯光下,有几分浓烈的艳丽之感。
“便是心有怨言,朕也不介意,反正你得憋着。”
乔玄手指朝掌心紧扣:天子这贱兮兮的语气,好气哦!
乔青慢慢画完了画,全程很是入神。
按理来说,天子并没有想要以那种龌龊的方式羞辱自己,乔玄应该庆幸,可是被对方当做一个工具人,呼来喝去,完全无视的样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乔青的兴致真的挺好,一幅画大概画了一个时辰。
画完之后,她将那副美人图卷起来,塞到了乔玄的裤腰带里:“朕要睡了,今日有劳乔郎。”
乔玄瞥了一眼,天子的画技的确大有进步,画的栩栩如生,极为……yín /靡
她下令逐客,结果乔玄在寒风中才走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昏过去之前,他还听到年轻的天子在耳侧讥讽:“都道乔郎心胸宽广,朕看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