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男孩回过头之前，束璟飞快抹去眼底的异样，走上前拿起那个旧的水枪看了看。
水枪应该在这里摆放一些年头了，塑料表面粗糙到磨手，脆弱地像是一捏就会碎。
束璟没敢乱动，随手把东西塞到了自己的衣兜里。
“这是我的房间，所以我才能带你进这里来躲，不让你被他发现。”
“他？他是谁？”
“他是恶魔，诅咒这个大楼的恶魔。”
“那我要怎么才能帮你们呀？”束璟真诚地蹲下身，和小男孩的视线平等后，认真地说，“你们太可怜了，你放心，只要你不伤害我，我一定帮你们。”
“谢谢姐姐，”小男孩笑出两个酒窝，“你跟我去地下室，我再详细告诉你对付恶魔的办法。”
“这样啊，”束璟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摇起脑袋，“不过现在还不行，我得去一趟三楼，我的朋友们全都不见了，他们很危险，我必须找到他们才行。”
“可是……”
“放心吧，等我去三楼看看，一定会陪你去地下室的，”束璟笑着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或者你先去地下室，我待会就来。”
“这里不安全，我还是陪着你吧。”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小男孩马上提出要陪她去三楼。
束璟猜测三楼和地下室应该都是会找到线索的地方，能不能离开这个鬼楼，就要看这两处藏着什么线索。
更何况她只剩下三楼没有拍摄，没道理先去地下室。
三楼是员工办公室和医疗室，房间门打开着，全都有点发霉和腐朽，柜子和东西凌乱地堆在屋子里，像是曾经遭到过什么可怕的灾难。
到了三楼，束璟重新打开摄像机，从尽头的第一个房间开始录制。
小男孩默默跟在她身后，表情看起来有点不耐烦。
“有人在吗？”假装找人，她推开了第一个房间，将屋子里的情况拍摄后，慢慢退了出来。
就这么一个又一个房间拍摄过去，束璟看见一个挂着“院长室”的房间。
“别去这里，不安全。”小男孩伸手拉住束璟，语气不是央求，倒像是命令。
只剩这最后一个房间了，束璟就是硬着头皮，也必须进去。
“没事的，我看看就出来。”束璟低声安慰了一句，动身朝着房门口靠近，小男孩像是很不喜欢这里，马上松开手，站得远远的没有跟过来。
这看起来颓败的地方，摆放着很多奇怪的物品，束璟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感觉身上一轻。
她心中有一个猜测，但又不敢在当下的情况去试验，只能继续保持若无其事的状态。
小男孩就站在门口不远处，反复挪动位置在观察她，即使看不见，束璟也能清楚感觉到他的目光。
这屋子里像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他始终不肯进来。
院长办公室里很黑，厚厚的窗帘拉了一半，窗户完好，束璟走进来后很难观察清楚屋子里的细节。
知道小男孩在她身后盯着，她没敢做出太过直接的查找动作，怕刺激到门口的小男鬼，被他冲进来掐死。
但这里是院长办公室，也是一个充满神秘感的地方，直觉告诉她，这里一定藏着很多有用的东西。
小男孩离不开这栋楼，只要关上门，他就无法知道她在屋子里做什么。
可要怎么悄无声息把门关上，还能不引起怀疑呢？
束璟提着摄像机来到窗边，一下将窗帘扯开，一边开窗户，一边喃喃自语：“天啦，好多灰尘，我快要呛死了。”
一打开窗户，外面顿时刮来大风，将敞开的房门猛地吹到关上。
随着“砰”地一声，束璟的计划达到了。
“咚咚咚……”来到桌边，她刚要拉开抽屉，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姐姐，快开门，我一个人在外面好害怕。”
特么你一个鬼对人说害怕？！
身为鬼，能不能留点鬼的尊严？
“别害怕，姐姐马上就出来。”束璟一边龇牙咧嘴地做着鬼脸，一边安慰着门外嚷嚷“害怕”的鬼，轻手轻脚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叠文件，是和这个疗养院有关的。
屋子里很暗，束璟拿着文件来到窗边，借着外面不太明亮的月光，她勉强看清这是一份买卖文件。
应该是很早以前，买下这栋楼的合同。
合同上的金额很低，在d市还不够买一个套二的房子，却买到了疗养院这三层小楼。
一般价格这么便宜，这大楼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不是质量问题，就是某种……特殊问题。
看来这鬼楼确实很邪气。
“姐姐，你什么时候出来呀？我好害怕，好像有东西过来了，我们快走吧。”外面又一次响起小男孩的催促，尽管那是只鬼，束璟还是冲着门口翻了个白眼。
都成鬼了，你还有啥好怕的，难道来了个道士不成？
束璟没有着急，嘴上温柔地应和着，继续在书桌附近寻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