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的队长,他觉得自己的命比你的命更重要呢,”坐在椅子上的逆天邪恶地笑着,招了招手,示意身旁的队员将烈云从窗外拽进来,“其实我今天要对付的,是无璟,给你一个机会,杀了他,你可以活。反正你也不是副队长,威胁不大。”
逆天起身,塞了一柄窄小的水果刀在烈云手里,只是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没有松开手上的束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双手将刀柄握住。
看向半跪在地上,眼神时而迷离时而凶戾的无璟,烈云满头大汗,嘴唇不断在颤抖。
他不想死,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如果非要在他和无璟之间选一个人活着,他当然毫不犹豫选择自己。
对方有3人,其中一个还端着麻-醉枪,烈云不敢赌,就算他想讲义气,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说服他冒险。
无璟再也撑不住,他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眼睛努力想睁大,却被血液里的困乏不断侵袭,连思绪都很难控制。
手腕还被绑着,烈云只能捧着刀,无助地跌跪在地上,眼睛发红:“对不起,我不想的,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想死,本来这件事就和我无关啊,他们要对付的是你,不是我,是你啊!”
烈云不断摇头,他的手举得越来越高,刀尖的方向对准着无璟的心口。
不知是不忍心还是在等希望,烈云哭得浑身发抖,举着刀迟迟下不了手。
“磨叽,真是没用。”等得不耐烦了,逆天嫌恶地啐了一口,手起刀落,直接捅入烈云的后背,面无表情将刀抽出。
像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烈云的身躯不断发抖,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
“本来不想亲自动手的,非逼我,浪费力气,”逆天狠狠瞪了眼烈云的尸体,将之踹开,蹲在无璟身边,“树精和魔王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
“呵呵,他们……就在窗口啊。”空洞的眼睛望向窗边,无璟的表情让逆天后背起了一片寒意,立刻转头朝着窗口看去。
那里只有黑暗的夜色,什么都没有。
“骗我,可恶。”逆天呼吸一沉,将刀举起。
“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再看看?”
“少来,你……”刀锋正要下落,逆天感觉后背像是被导弹撞击了一般,整个人扑倒在地上,顺着滑到了房门口。
两个队员也被吓傻了,连看也没看清,急忙朝着出口撤退。
束璟和魔王站在窗口,一个检查烈云,一个检查无璟。
躺在地上的烈云早就没了脉搏和呼吸,成了一具尸体。
无璟一切正常,只是浑身无力,头脑发晕,好在麻醉的剂量不够,没有让他立即失去意识。
被踹得内脏都快移位的逆天控制不住地呕了呕,连忙爬起来开了门就往外跑,在走廊里等着的鹤沿和小八准备冲上去阻拦,又被对方的麻-醉枪吓得乖乖避开。
要是在这里睡着了,到时候肯定会成为变异者的宵夜。
逆天很快就逃得没影,小八和鹤沿走进去,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心下一沉。
“怎么回事?”鹤沿一看烈云的惨状,就知道凶多吉少。
“逆天干的。”
魔王将无璟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去旁边的洗手间端出一盆脏兮兮的水,直接朝无璟泼了上去。
当头当面一盆凉水浇下,让无璟透心凉心飞扬,当即就要拿刀把魔王片来下酒。
“这是什么水?”无璟总觉得水还带味儿,更想杀人了。
“不知道,放在里面地上的,这里停水了,就那盆水能用,将就一下吧,最坏也就是盆洗脚水而已,没事的。”越是用轻松的语气安慰,魔王的样子越是欠扁,无璟想宰人的心情也会更强烈。
不过相比逆天做的事,他已经不在乎魔王用什么水泼自己,这笔账必须得算。
“你还行吧?”盯着瘫在椅子上的无璟,魔王故意和他保持距离,像是怕他身上的水沾到自己衣服上。
无璟无力地点了点头,说:“我可以走,就是不太有力气。”
“那让他在这里休息?”小八天真地提议。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而且要是其他队伍也发现了金色票卷的位置,到时候争分夺秒,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束璟看了眼一旁的魔王和鹤沿,“你们两个轮流扶着他,另外一个注意周围的危险。”
“我扶?!”魔王一下跳开,开始后悔自己泼这盆水了,“其实吧,我觉得他应该自己能走的。”
“我……我有点无力,”弱弱地站起来,无璟像是故意的,直往魔王肩膀上靠,“靠你了,谢谢。”
“……并不想被谢谢。”
这个任务只有魔王和鹤沿来干,总不能让束璟来,他才不要她和无璟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忍住心底的嫌弃,魔王将无璟的手搭上脖子,没好气地扶着往外走:“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来到第四层,他们也没看见其他队伍和逆天,不知道是不是找地方躲了起来。
束璟和魔王本来就像人人避而远之的恐怖杀器,现在还多了个无璟,其他队伍更是不敢招惹,能避就避。
只有逆天自信心过于爆棚,还想杀了他们消灭这三枚不定时炸-弹。
小八在前面一个人蹦蹦跳跳,自从知道自己不被变异者喜欢,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只要在束璟的视线范围,他就敢走在最前面,不用担心变异者随时会扑出来。
“小树小树,你看这里,这里有金色的箭头耶!”蹲在地上,小八努力指向门缝下面不怎么明显的一点点金色箭头痕迹。
像是故意隐藏般,金色箭头的位置很容易被忽略。
第一次去大厦看见发光的感叹号时,束璟他们也是被金色的箭头指引上楼顶的。
可见,金色票卷应该就在这个房里。
“咚咚”敲了敲门,魔王礼貌地问,“屋子里有人吗?屋子里有变异者吗?”
过了很久,门缝下呼啦一下塞出来一张纸。
上面写着:你们想干什么?
屋子里肯定有活人,也许是出于害怕,门内的人不敢随便将门打开。
看过纸条,束璟和魔王交换眼色,由她亲自出马。
她手里的大刀突然消失不见了,连带魔王的狼牙棒也是。
指了指他们突然不见的武器,众人一脸惊讶。
束璟和魔王淡定地回答:“可以收起来的。”
“卧槽,我想要这样的武器。”众人羡慕嫉妒恨地用气音感叹。
小声清理了下嗓子,束璟的声音柔和地像秋日下午被阳光笼罩的丝绒蛋糕:“你好,我们是来找东西的,请问你见过金色的票卷吗?”
话落,门内响起细微的动静,几秒钟后,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缝。
一只阴郁的眼眸透过这条缝隙打量着外面的情况,最后缓缓将门彻底打开。
里面站着一个女人,看起来二十出头,脸颊有点发青,眼眶凹陷地很厉害。
那双眼睛里不是恐惧,居然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兴奋。
仿佛是个黑色的漩涡,想将某些东西贪婪地卷入自己的世界。
魔王也察觉出女人眼神的奇怪,但碍于她正盯着他们,没有机会用眼神和束璟交流信息。
“你们先进来吧。”女人忽得笑了一下,嘴角扯了扯,表情僵硬。
等到三个人都走到了房间里,里面的情况才让他们大开眼界。
屋子里堆着很多杂物,多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们必须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纸箱、木柜、垃圾、山一样的旧衣服里穿行,周围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客厅很大,能堆这么多东西绝对不是一两天的事,应该从很早开始,这个女人就将这里弄成了这样。
旁边有两一扇被漆成了大红色,门上的木料凹凸不平,导致那些油漆颜色像血迹一样奇怪。
“请问,金色票卷在什么地方?”保持微笑,才好和这个神秘女人拉近关系,束璟弯着眼睛,笑得温柔又无害。
在进门时,他们看见了明确的金色箭头,可见那个金色票卷真的是藏在这里的。
“想要那个东西,必须要交换才行。”
“交换?”
“我妈妈饿了,除非你们能带来新鲜的血肉。”
女人的话很奇怪。
新鲜的血肉拿来喂妈妈?
难道她妈妈……
那血红的门被撞得哐哐巨响,似乎门内关着可怕的猛兽。
女人的阴郁的眼神变得温柔很多,走上前,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发出清脆的动静,她轻轻摸了摸门的表面:“妈妈,别着急,应该很快就能有吃的了。”
“金色票卷到底在哪里?”无璟没心情和她耗,他将手从魔王肩上移开,缓缓举起了握住的刀。
即使锋利的刀刃就在眼前,女人一点都不怕,笑容阴森地咧起嘴:“金色票卷在我妈妈身上,除非你们带来她的食物,否则,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的哦。”
“新鲜的血肉就行?”无璟冷着脸问。
“新鲜、没有被感染过的血肉,”女人认真点了点头,笑容虚伪冰冷,“属于同一个人的血肉,只能得到一次票卷哦。”
“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带来分属不同的三个人的血肉,还不能是被感染的肉?”
“没错。”女人神秘兮兮地勾起唇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