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捂着嘴,一张俊颜皱得像揉成团的纸,脚下一步一顿。
看得出他不太舒服,但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顶着头皮上。
束璟伸出手将他拽到背后,抽出早上出门藏在靴子里的刀,打起了头阵。
四个人就像穿成一串的蚂蚱,花了几十秒穿过不到两米的过道,终于看清房里的情况。
两张床上都躺了人,分别都盖着被子,像是还熟睡着似的。
“诺诗……”束璟故意高声喊了几次,床上的两人都没有动静。
如果其中一个是诺诗,另外一个是谁?
难道是大半夜焚寂想通了,重新回了这个房间?
屋里的动静不算大也不算小,就算睡得再熟,也早该醒了。
他们心里都有同样的猜测——床上的人出事了。
“掀开看看?”束璟指向那个被子里有长发的床位,征询身旁几个人的意见。
魔王点点头,冲路远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人扯住被子的两边,一点一点地往下拉开。
未免看到不方便的位置,当被子下的脑袋露出来时,他抬手握拳,示意路远先停下。
眼神从路远回到床上的头部,魔王眼睛微微瞪大,嘴巴下意识张大好一会没有说话。
脑袋的方向是偏向魔王那头的,路远只能看到一头黑发。
路远没有发出声音,动了动嘴皮,无声地问:“怎么了?”
“不对劲,很奇怪。”魔王勾了勾手指,束璟和战战兢兢的小雪一起走了上去。
小雪隔得老远,像是怕看见不该看的画面,紧皱的眉眼几乎要把视线遮住。
早有心理准备的束璟倒是不怕,只是在她看清床上的情况后,顿时被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缠绕。
床上的头颅看起来异常奇怪,脸部肌肉胀鼓鼓的,极不正常,本该是眼球的位置只有白色的填充物,好似个假人般,面目诡异地躺在床上。
魔王大着胆子伸手摸了一把那张脸皮,声音随之沉下:“不像是假的。”
这时路远也绕到另一边,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将被子又往下拉了些,露出了本该是后背的地方。
“啊——”小雪的尖叫声划破了房里的安静。
从刚才开始,她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静,当被子下拉,顿时将她吓得尖叫起来。
那本该是光滑后背的位置,居然染着一大片血,还有参差不齐的裂口,那裂口之中,塞满了带血的毛巾。
拨开魔王,束璟凑上前仔细观察后,得出一个大家都不太想听的结论:“是皮。”
“那……另外一张床上是什么??”路远差点没忍住吐出来,捂着嘴干呕了两声,怯怯地瞟了一眼旁边凸起的被子。
每个人的心里都浮起了一个答案,四个人僵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好像几樽石像。
尽管心里有数,可不弄清楚真相,束璟总觉得不踏实。
其他人都迟迟不肯上前,只有她独自朝着那个床位走去。
其实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床边的地毯上有一些暗色的液体,看起来很像是血迹,在被子下的边缘也有若隐若现的暗红痕迹。
“小树!”魔王见她要去撩被子,低吼一声快步跟了过去,“我来吧。”
“你真的行?”束璟半信半疑,看他发青的脸色,似乎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没事没事,我来吧。”挤开束璟,魔王像堵城墙般挡在她跟前,用手指撩起一个角,小心翼翼把被子一点点掀开。
小雪早就不敢看了,捂着眼睛快步退到了房门口。
随着被子掀开,血腥味一下冲出,熏得魔王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路远也走了过来,尽管不想看,但他怕错过一些重要的线索,只能硬着头皮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
魔王掀到一半,手一用劲,直接将被子整个掀飞出去。
视线中,白色的床单上躺着一坨人形的红色躯体,那惨状终于击垮路远最后的忍耐,他脸色惨白地鼓起腮帮,终于克制不住地冲到了马桶边狂吐起来。
“你们看到了吗?那是诺诗吗?”小雪不敢看,只能站在房门口着急地求问结果。
饶是心理素质一向极好的束璟,在看到床上的画面后都极度不适。
身上的皮肤全都没了,只有一具带血的躯体躺在床上,看起来既诡异又凄惨。
不过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个女人,这个躯体是诺诗的可能性很大。
束璟看向另一张床,快步走上前将床单整个掀开,露出那具身躯的全貌。
躺在床上的是包着毛巾的人皮,被鼓鼓囊囊填充成人形,从后背将伤口缝起来,隔远了看,和人没什么差别。
路远好不容易吐完了出来,再看见另外那张床上的全貌,又一次扑回到马桶前,只听到里面不绝于耳的“呕”“呕”声。
在走廊里看过路远的反应后,小雪干脆直接撤退到外面,连门都不敢进了。
“先出去。”魔王捂住鼻子,反应比路远好些,但也不是毫无所动。
一群人回到房门外,路远捂着心口,吐到脸色发青,扶着墙好半天没说话。
“诺诗……是不是死了?”小雪怯怯地问。
“嗯,而且死得还很惨,”唯一还有心情回答她的,只剩束璟,“不过她变成这个样子,应该是一种提示。”
“提示?”路远一怔,安静地陷入沉思。
“小树说的没错,这是一个提示,”默默调整自己的魔王,这才有心思接过话道,“我们刚才进屋的时候,是不是都以为房里睡着两个人?”
路远和小雪齐齐点了点头,束璟没有说话,想听听魔王的想法。
“昨晚焚寂和诺诗是分开睡的,诺诗以这样的方式惨死,表面看起来像在折磨她,但实际上是在提醒我们,房间里必须永远保证有两个人才是安全的。”
魔王的话和束璟的想法不谋而合,她刚才看见床上的情况时,脑子里也浮现出同样的猜测。
一脸呆滞的路远和小雪,这才明白房间里暗示,两人脸色惨白,藏在袖口下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那……那焚寂是不是也……”看向另外一个房间,小雪吓得连忙往旁躲了躲,似乎连焚寂房间的房门都比鬼怪还要可怕。
“应该没什么悬念了,不过还是去看看吧。”魔王拿上另外一张房卡,没有贸然推开门进去,而是从腰上抽出一把水果刀,慢慢往房间里走。
这个屋子里的血腥味也很浓重,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一阵犯呕。
路远本不想进去,但又怕错过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跟在后面。
想到刚才的情形,小雪坚决不肯进屋,站在房门口等着里面的人汇报情况。
房里的两张床都盖着被子,刚进去时,真会认为躺着两个人。
要不是看过诺诗的下场,他们会以为这屋子只是躺着两个睡觉的人。
被子拉得很高,脸被遮的严严实实,不知道下面是个什么情况。
“快拉开看看。”路远既怕又期待快点揭晓答案,心被揪着悬到半空的感觉很不好受,心脏好像随时会跳得飞出去似的。
“派你去!”使劲推了路远一把,魔王刷拉一下拽着束璟缩到后方,“刚才是我去掀的被子,现在换你去。”
路远已经站在床边,被两双眼睛紧盯着,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弓下腰,缓慢将手朝被子伸去。
顿了好几秒,在反复做好心理建设后,他使劲一拉,被子飞到地上,露出床上的情形。
焚寂的半边身躯躺在床上,另外半边摆放着一些零散的生活用品。
但那些用品并非是毫无规则胡乱摆放的,配合旁边那血淋淋的左半边躯体,正好拼凑成人的完整形状。
这次路远来不及跑去卫生间,直接在床边就吐了个昏天暗地。
“心理素质这么差,你以前参加录制的时候没见过血?”魔王走上前,嫌弃地瞥了眼路远的崩溃,顺手掀开了隔壁床上的被子。
“见过血,也见过尸体,但是没见过这种样子的尸体啊!!!!”说道最后,路远的声音近乎咆哮。
不出所料,那边是焚寂的另外半边身躯,缺失的部分是被浴室毛巾拼凑出来的。
“呕——”路远差一点哭出来,连忙像逃一样奔向房门外。
等到他出去了,束璟瞥了眼无人的门口,无视房间里的惨状,默默拿起一旁带血的剪刀去浴室清洗。
洗掉血迹后,她才将剪刀随手塞到腰后。
魔王也默契地搜找房间里的东西,选了些可能用得上的物品随身藏好,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房间。
门外,路远双手撑在膝盖上,显然吐得快要懵了,看见他们出来,一直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现在怎么办?”小雪似已经听路远说了屋里的情况,哭丧着脸问,“人都死了,我们怎么让他们下楼吃早餐啊?”
“人死了,尸体还在。”相比小雪的恐慌,束璟冷静得好像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
“搬尸体下去?!”路远秒懂,脸色一层层白下去,“这尸体……都成那副样子了,我们还要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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