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掰开装订的位置,里面果然残留着撕掉后留下的碎纸痕迹。
难怪没有后续,有人将日记本给撕掉了一页。
翻身下床,束璟并拢手指,在衣柜的缝隙抹了一把灰尘,小心翼翼摊平那页空白,用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横向抹动。
借着这粗糙的拓印方式,那隐藏已久的日记内容逐渐显现出来。
束璟顿时有点激动,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往下读:“我终于留下了,我好开心,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现在。哪怕让我在这一刻死去,我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他和我分享了自己的小秘密,虽然很意外,但是我不怕,我要陪在他身边。日记不能再写了,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秘密。”
看起来,这段话才是日记最后的结束。
盯着那排显现的字,束璟小心将这页日记撕下,反复看了好几遍,在背下所有内容后,将日记折叠好,悄悄塞在床脚的缝隙里。
这段话说不奇怪又好像有点不对劲。
女孩最终留下来了,但现在却不在这个庄园里。
庄园里没有年轻女性,最年轻的女佣至少也有30岁,不太符合这个女孩的特征。
孤儿始失踪也就这五年的事情,那个女孩被送进来时应该不超过18岁,就算过了五年,也不到25岁。
庄园里没人符合这个条件。
是她最后被萧先生送到了别的地方,还是说她因为萧先生的秘密,最终没能逃过魔爪?
日记里提到的秘密,又是什么?
女孩说她“不怕”他的秘密,那会是什么样的秘密?
太多的疑问压在束璟心中,她也无法再向日记的主人求证。
就算女孩只是被送到别的地方,可束璟没几天时间了,要想从女孩着手查清楚庄园和萧先生的秘密,是件难度非常大的事。
显然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女孩身上。
夜越来越深,庄园每每安静下来,就像一个无人照看的坟地,清冷、死静,弥漫着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之感。
束璟越来越困,好几次正思考着,就不小心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她又会极度困乏地惊醒,在腿上掐一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身体里不断涌起的困乏,让束璟越来越难支撑,她甚至连去掐自己一把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这样下去,万一有人闯进屋子,那她真的只能任人摆布。
看向一旁紧闭的窗户,束璟心生一计,使劲咬了下唇,舔着那血腥的味道艰难爬起身。
打开窗户,外面月光正浓,宛如一只在天空俯瞰的巨龙之眼,让她嗅到了不安的气息。
束璟将窗户开到最大,提起裙摆在窗台上由内向外刮下一块破布。
脑子里很晕,晕到难以思考更多事,她扶着身旁能支撑的东西,慢慢朝着床边走去。
做好这一切准备后,束璟在镜子边抓起一个发夹,将它掰直后,在尾部包了一小节毛巾捏在手里。
她随手扯下桌上的黑色桌布,将自己包裹起来,俯身趴在地上爬到了床下。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束璟的头越来越重,迫切想好好睡一觉。
那种被药物控制的感觉,不是她凭意志力就能战胜的。
她不敢想象,自己只是小半杯,最后还吐出来不少,都有如此大的后劲。
那些npc和演员们,现在恐怕像个死人一样,被打两巴掌都不会醒来。
束璟实在太困了,双手握紧手里唯一的武器,渐渐闭上了眼睛。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原本紧闭的眼眸在黑暗中猛然睁开。
那声音就像一根针,狠狠刺进束璟的神经,将她从睡意中生生拽出。
今晚衣柜上的铃铛摇晃地格外厉害,似乎里面的东西没什么耐心,迫切想进到屋子里来。
铃声持续近十秒,终于停了下来。
昨晚在铃声消失后,一切归于平静。
但今晚,束璟有很强烈的直觉,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结束。
她使劲瞪着眼睛,透过床单和地面的缝隙,不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没想到几分钟后,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直直来到她的门前。
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有人用钥匙开了门,门锁被转动,紧闭的房门一角在束璟的注视下缓缓打开。
走廊的灯光洒入屋内,一双黑色皮靴缓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