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也可以烧火。”小刘据大声说。
谢琅笑道:“让小七烧。你们跟我去把糯米磨成水。”说话间把缸里的糯米一分为二,一半上屉子蒸,一半拎到小磨盘旁边。
卫青挽起袖子坐下,“我来磨。”
谢琅递给他一个棉手套,他去准备食材。
刘彻见又是拿瓜子仁,又是拿花生,还拿核桃仁,“你打算做多少?”
“不多。”谢琅把他用木头雕的模具拿出来,在上面刷一层化开的猪油,就把糯米浆倒进去,然后撒上碾碎花生、核桃仁等物。
坚果用光,谢琅又去拿一些葡萄干、桃脯等水果干洒在糯米浆上面。
刘彻服气,“论吃我们都不如你。”
“我三爷也是第一次做。”小七说道。
刘彻:“吾还是第一次见呢。”
“这事还值得炫耀吗?”谢琅瞥他一眼,就冲屋里喊,“小七,蒸熟了没?”
小七掀开锅盖戳一点,“还得一会儿。”
“锅底下有木柴吧?木柴塞进去烧完就行了。”谢琅把所有模具用光,就去拿面叶和咸菜以及早上蒸的咸鸭蛋。这些东西弄碎汇到一起搅拌均匀,谢琅把蒸熟的糯米端出来,就把鸭蛋等物放糯米里面卷成饭团,放到碟子里递给刘彻。
刘彻拿起勺,“挖着吃?”
谢琅点头,“连里面的东西一块吃。”
“这就是菜饭啊。”霍去病道。
小七洗洗手,一边帮谢琅把模具往屉子上放一边说,“我觉得比菜饭好吃。”
糯米软糯,油炸过的面片脆香,咸菜和鸭蛋黄的加入让糯米有了盐和油,又不至于腻的无法入口。
刘彻不爱米,钟情面食。然而,一勺入口,忍不住佩服谢琅,总能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看似简单却非常可口的食物。
卫青知道刘彻挑剔,见他露出笑脸,便让谢琅给他包一个。
霍去病摸摸肚子,满脸纠结,“我是等着吃锅里的糕,还是吃糯米饭啊?”
“吃这个。”谢琅道,“锅里的还要好一会儿。小七,添几根木柴就过来吃。”
霍去病:“你们早上没吃饭?”
“吃了一点。干一个多时辰活都饿了。”谢琅指一下外面,“我再包几个,剩下的给他们吃,晌午就不用做饭了。”
刘彻忍不住说:“当你家的奴仆都比别家舒服。”
“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谢琅道,“他们从早上到现在一刻没停,不让他们吃饱,下午可就没力气收拾虎子和猴哥打来的东西了。”
小七进来,“三爷说得对。”
“马屁精。”刘彻忍不住说。
小七装作没听见,接过谢琅递给他的盘子,就往锅台前面去。
“父皇,我也想吃。”小刘据见长辈的都有,独独他没有,想哭,“我也想吃糯米饭。”
谢琅笑道:“我在给你做。你还小,吃太多肚子胀不消化,会很难受的。所以我给你包个小的。”直接用手捏一个饭团,放到碗里,“吃吧。”
“好小啊。”小刘据皱眉,很不开心。
刘彻:“这些吃完你就饱了。”
小刘据不信,但他爹都发话了,小刘据不敢闹。拿着勺子坐到小七身边,吭哧吭哧吃完,就打个饱嗝。小刘据第一反应是看他父亲,见刘彻在院里,松了一口气。
“还吃不?”小七故意问。
小刘据的小脸蛋红彤彤的跟猴哥的屁股似的,“我要吃糕。”指着白烟的锅,“不要吃米饭。
小七心想,你吃不下去了。
“这个糕还得一会儿。”小七把碟子给他,“给你三叔。”
小刘据抱着碗碟站起来看到谢琅在洗东西,还是他没见过的,“三叔,你在干什么啊?”
“做糜子糕。”谢琅先前打开柜子拿碗筷,看到底层的糜子才想到黄米可以做黄米糕,“等一下我再给你做个鸡蛋糕。”
卫青忍不住开口,“别做了,吃不完。”
“做一点。”谢琅笑着说,“今天休沐日,养蚕里的人可能过来,要是来了就叫他们给我大伯捎点。”
刘彻皱眉,“他们来做什么?”
“找小七玩儿。”谢琅出去看一眼日头,快到午时了,“应该快了。仲卿,帮我搅鸡蛋。”
霍去病放下盘子,“我来。”
“行,等一下。”谢琅拿十几个鸡蛋出来,把蛋清和蛋液分开,就把黄米给卫青,叫他像刚才一样磨成米浆。
待黄米浆搞好,锅里也熟了。
谢琅把糕拿出来,就挑个心形的给小刘据。
小刘据咽口口水,跟着打了个饱嗝。随即抬头看刘彻。
刘彻很想说他儿子憨吃,怕小刘据哭给他看,干脆去洗洗手,“你我一人一半。”随后给小刘据一小半,且是有葡萄和桃脯的那半。
小刘据高兴的笑眯了眼。
“三叔,在家吗?”
刘彻手一抖,险些把半个心扔出去,“真不禁念叨。”
“小七,我听声音像小马,可能是跟我大哥一起来的,你出去看看。”谢琅把盛有半筐热糕的馍筐递给卫青,“你们去堂屋,免得他们不自在。”
刘彻嗤一声,见案板上还有许多冒着热气的糕,“那些给你大伯?”
“不给他您也吃不完。”谢琅说着话,去堂屋找两张干净的白纸,出来就看到小七领着谢大郎和谢小马往屋里来。
谢大郎到谢琅跟前就忍不住说:“这里和你家很像。”
“就比我家大一点。”谢琅道,“冷吧?快进屋暖和暖和。”
谢大郎进来,看到案板上的东西惊讶道,“这么早就做饭了?”
“不是。陛下给的米,做些米糕,不想做饭的时候就放锅里热一下,方便。”先前打的年糕此时都在正房后面空地上,谢大郎没能看到,因此不知道谢琅做糕,“刚出锅,你和小马洗洗手吃两块再走。”
谢大郎:“我们早上吃饭来的。”
小马的肚子咕噜一声。
谢大郎的脸红了,谢小马也不好意思。
“快到晌午了。早上吃再多,这会儿也该饿了。”谢琅给小七使个眼色,小七端盆水进来。
谢琅这个家和养蚕里的家很像,谢大郎没看到奴仆,也没看到大将军和皇帝,因此一点也不紧张,洗了手就拿一块,“瓜子仁?”
“是的。”谢琅把纸放案板上,拿六块放进去,包好递给谢大郎,“这些给大伯和伯娘。你们回去想做也可以做。没有黏米就用糜子。”指着锅台上还没来得及蒸的糜子浆。
谢大郎家里经常蒸东西,而他又会做豆腐,稍稍一想就知道怎么做的,“好的。你这里没啥事吧?”
“没有。”谢琅指着隔壁高高的院墙,“那里面有人,有事我喊一声,他们就跳过来了。比在咱们村还安全。”
谢大郎见谢琅红光满面,还有心情做各种糕,就知道他好好的,可他还是不放心,“有事就叫小七过去一趟。小七走不开,叫猴哥也行。我觉得它知道路。”
“三郎在这里能有什么事?”谢大郎嗓门大,刘彻坐在客厅里听得一清二楚,“谁还能欺负他不成?”说着,一顿,转向霍去病,“你又惹三郎生气了?”